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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渣女皇妃浪子剑

锦江河上,从早到晚,一派熙熙攘攘的忙乱景象。

  “扳梢!扳梢!快把船让开!”

  “喂喂喂,乱撞啥子?不要命啦!”

  “哟,瞎了眼的奴才,俺叫你认得爷们!”说着一个梢公用篙杆一杆就横扫过去。并排逆行的那船上的水手应声滚落到河里。

  “坏啦,坏啦,要撞船啰!”那水手一个鲤鱼打挺从水里钻出来爬上船时,那梢公的船早就顺流走远了。

  锦江河上南腔北调,一片啰唣,象是闹翻了天。自从李冰父子开了都江堰,这锦江河一直就是一个热闹运水。大船小舫乌篷舢舨,把宽阔的河面挤得水泄不通。吆喝声、谩骂声、竹篱碰击声、船帮擦着船帮发出格格的木裂声,混成嘈杂的一片。

  锦江河两岸,密密层层歇满了船只,头里尾外、尾外头里,乱七八糟,象水产摊上堆放着的鱼儿似的,随着水波的动荡,上下颠簸起伏着。各式各样的船,各种各样的人,都汇集到这里。已经是四月底了。枝繁叶密的野桃树上,缀满了长着白茸茸绒毛的小桃儿;一棵棵堤柳,笼着团团绿烟,在晨风中摆拂。

  庄子生甲和柳小雨甲逃出京城一路上餐风露宿总算是逃回了省城。这里离他们那个世界的家乡不远了,他们想从那里来,回那里去,还是从他们刚穿越来的地方想办法穿越回去。至少还是到柳家店村子外的马王庙去看看。

  但走到省城二人身无分文了。本来逃跑得急,身上就没有带钱。从京城到省城一路上的费用还是柳小雨甲当了头上一根玉簪,换了几两纹银二人才混到省城。

  庄子生甲只好又去摆摊测字算命弄两个钱喂饱肚子再说。前面提到,庄子生甲在京城测字算命,他先来四句定场诗,然后随意胡扯,扯错了就用“检岗”打圆场。综合情形分析,仍然是采用的“可进可退路子”,说的都是双关话。举个例来说:如你拈个“滩”字,他拿着便云:“昔日有个严子陵,终日打坐钓鱼滩,钓得金鳞去下酒,钓得皇家好做官。”接着又云:“此字读为滩,左边三点水,右边是个难,有水就不为难,可是中间还夹有艰字的半边。你先生问啥?”如回答是求财,他就说你难而不难,不难而艰,要提防中间有小人。完全是两面倒,无论你问什么事,他都可任意解说。

  然后他就用“拖”。“拖”是测字重要的一环。测字者如要生意好,也离不得弄虚作假的“拖,”来增加问卜者的相信。庄子生甲测字常用的,是“八仙拖”。

  “八仙拖”是用八个大小、厚簿相同的竹片,每片上写一个仙名,如铁拐李、汉钟离、何仙姑、吕洞宾之类。然后将这八个竹片,放入一竹洞内,筒比竹片短。每当测字完毕后,就对来人说:“我给你的推算,灵与不灵,要看神仙临坛没有?”随即摇动竹筒,让筒内跳出一枚竹片,如摇出的是何仙姑,便拿给来人看清楚后,复插入筒内,接着再摇,而跳出来的竹片,靠得住仍是何仙姑。于是他便对问卜者说:“这字是何仙姑临坛给你测的字,会灵验的。”他表演得这么神,旁观者自然也就找他测字了。

  “八仙”本是胡诌,所以各书所说八仙的名字,均互有出入。至于八仙拖,就更加虚假了。原来这些写上八仙名字的竹片,是一端重,一端轻。在轻的一端写上各个仙名,却将重的一端插入筒内。头次摇时,竹筒稍斜,就会跳出一枝竹片。拿给你看仙名时,就把竹片倒插进去,即轻的插进筒内,重的留于筒外,所以再次摇时,头次跳出的竹片,就会先跳出来。这就是连续重复跳出的窍门,并无任何神仙临坛什么的。

  这天他在地上摊上一张纸算是他的算命摊子,柳小雨甲躲在一边,怕招人眼目,因为皇上下了画影捉拿她的海捕文书,要避人眼目。

庄子生甲刚好将测字摊摆好后,来一醉汉,随手拈了一字,打开一看,是个“木”字。庄子生甲接过字后,先念四句定场诗。接着就说:“木上加一笔读未,下加一笔读本,去掉右边一笔读才,此才乃是无贝之财,看来你先生要失财。”

  醉汉答道:“没有失过财。”这一答复,庄子生甲就栽了跟斗,他马上采用“捡岗”打圆场,反问道“你以前失过财?”

  醉汉又道“以前也没蚀过财。”

  第二次又栽了。于是再“检”道:“你马上就要失财,小偷已隐匿在你家,你快点回去,点个灯,用木匣子罩上,匣子的口对着你,这样你就能看见小偷,而小偷看不着你,当小偷前来时,就容易捉住他。”

  醉汉回家后,果然如嘱照办。

  庄子生甲今天一开始便遇到这一挫折,以致生意不佳。一天下来连二人的饭钱都没有赚到。第二天他又在老地方摆摊做生意。突有一身着围裙的人带了一群人将摊子围住,把庄子生甲吓了个半死,以为那人来找他算账。庄子生甲正在想脱身之计时,那人对他说道:“先生,大家都想找你测字算命,我带他们来了。”

  庄子生甲一听才知是虚惊一场,为了弄清情况,庄子生甲喊他坐下,询问之下,才知此人就是昨天那醉汉,那醉汉家里确实遇上小偷,他照庄子生甲嘱,竟将小偷拿获。天亮后,将小偷绑到乡公所,镇上的人都来围看。这个醉汉便将测字经过,加油添醋地说一番,一口一个他遇上了活神仙,说得大家都想找活神仙测字。所以今天他带了一群人来了。

  庄子生甲一听大喜,连忙说:“好、好、我这里还有六十四卦图,我昨晚上绘好的,你们来抽一卦,卜卜吉凶。”说着他把地摊上他昨晚连夜制作的卦图一字排开在地摊上。

这卦上都绘有画,对不识字的人较为方便。庄子生甲把图画在厚纸上,折为三叠,画六十四幅不同的图,以符《易经》的六十四卦。图分吉、凶两类,如“矮子爬楼梯”“加官进爵”等图为吉“五鬼闹判”“失足落水”等图则为凶。

  庄子生甲从地摊把这些图画纸折握在手中,让这些人从中抽取八张,以应八卦。八张内有吉有凶,他然后就依次一张一张地打开,打开的是吉,便唱四句吉利话,如属凶,便唱四句逢凶化吉的话,一时之间把众人说得得眉开眼笑,给钱走人。

  庄子生甲从这种快捷简便的办法把众人把发走,收了钱赶快招呼躲在远处的柳小雨甲去吃早饭。从昨晚起他们两人还粒米未粘牙。昨天赚的钱只夠鸡毛店一宿。

  

  庄子生甲见如今两人这个情况决定去赌场赌一把。到了晚上他背着柳小雨甲走出了住宿的鸡毛店,怀中揣着今天算卦剩下的钱,甩开拉客的妓女,绕过猜拳行令的酒馆,挤进淮省城最大的赌场一一金鑫客栈。

  一排五开间门面,两盏琉璃灯高挑檐前,中间悬块隶书金字招牌,煞有气派。它外表是招商旅店,实骨子是座赌窟。因店主是华阳县太爷三姨太的侄儿,所以朝廷虽有禁赌明令,这爿店却一直生意兴除。天高皇帝远,谁敢动县太爷侄儿的一根毫毛!何况本县衙役、捕头,按月有茶钱酒资受用,府里的大老爷、太太,日常有贺仪孝敬,还有谁个肯来作呆子,堵塞自己的“生财之道”,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

  庄子生甲进得店堂,穿过俳弄,走过天井,随着人流来到聚赌场所。这里是又一个世界。七栋十四柱九间一座大敞厅里,巨烛高烧,人影幢幢。这里一簇,那里一堆,呼五喝六之声此起彼伏。“丁丁”骰子声,“哗哗”洗牌声,庄家的喊“吃”声,赌客的惊叹声,间杂拍桌打凳的争吵声,组成世界上最混乱的交响乐,阵阵噪音,在大厅回荡。

  居中一张特别的大号八仙桌上,垒起一圈人墙,许多人站在长凳上,伸头探脑向里张望。庄子生甲他趁一个看客下来撒尿的机会,扳着人肩上了凳子。店家真有先见之明,想得周到,怕人多遮光,特意在桌子四角放上了烛台。黄灿灿的铜蜡台上,燃点着又粗又矮的银烛。因而虽里外迭了三层人,桌面上并不背暗。

  庄子生甲在一张桌子傍坐下朝对另外三个赌客一看,果是惯家。那三个赌家各占一面,每人有一个在傍指点的“抱膀子”的。从他们白嫩肥胖得象藕节似的手指,略显浮肿但不失保养得宜的累累堆肉的脸颊,就可以看出不是官紳就是大贾,绝非平常赌徒。

  别桌赌客,大都是现钱交易,文雅些的用筹码。这桌上使用的却是开现成的银票,最小的票面也有五六百。银票在他们手里,犹如刚入塾的蒙童的习字本,撕撕一张,撕撕一张,简直不当一回事儿。

  坐北朝南的那位,赌相与众不同,不管输赢,每亮一次牌就要喝杯仰脖酒。看来他今天已输了不少,手边盖有裕德钱庄图记的票簿仅剩下薄薄的几页。不知是多喝了酒呢,还是输急了钱,他的脸红中带紫,鼻子尖上爬满亮晶晶的汗珠。此时庄家又将骰子掷下,全场屏气息声。两粒骰子骨碌碌滚动,一粒滚是“六”,一粒是“一”。“出角”高呼:“七出自拿三,天门第一摊,上下掉一番。”各家依次分牌,摊开:上首是“天对”,下首是“人和”,庄家亮出的却是“地九猢狲精”大一点!于是,全场目光集中到天门—坐北朝南的那位。按说,他应先于庄家亮牌。由于他已连摔了两个“蹩十”,他为了祷祝好运,预先仰脖喝了面前的酒,然后才使劲摔出牌来。呀!竟又是一个“蹩十!”

  “出角”高呼:“吃天有横,骰子发翠。”庄子生甲赢了。

  两横总计赔出只有百八十两,而天门吃进一千五百两,赌客哗然。即真是钱赶赢家,坐北朝南的那位气得连银票也懒得撕了,索性把残存的几页票簿朝桌心一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呵!”随着看客们发出的哄笑声,他的脸霎时变得死人般的惨自。腮帮上的肌肉抖动着,血红的眼睛里蕴含着难以发泄的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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