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二天黎明时分,庄子生甲赶到省城的总爷衙门前,要求吃粮投军,这时正值朝廷用兵之时，正在全国范围内搜索兵源。由于庄子生甲“自愿报效朝廷”,“忠勇可嘉”,被指定当了壮丁的头头。

　　统帅庄子生甲的是武威将军刘大成率领两协人马,昼夜兼程赶往墨尔根去迎击入侵的沙俄军队。

　　刘大成将军把伏击战的战场选择在两山之间的一处开阔地带。午后三时左右,大群沙俄哥萨克骑兵闯来。他们的马鞍上悬挂着掠夺来的财物,有些马的后面用绳索拖着被俘虏来的中国居民。等这群兽兵走近了,将军一声令下:“开火!”士兵们从两山的隐蔽处一阵排枪,打得敌人惊慌失措.人和马倒下一大片。

　　庄子生甲身先士卒,手擎战刀,旋风似地冲向敌群。土兵们跟着前进,跟哥萨克骑兵白刃格斗。混战中,庄子生甲的肚腹被刀尖刺中,一节肠子随着殷红的血一起冒出来。他用战刀割下一幅战袍,紧紧地勒住了肚腹,又冲入敌群。沙俄士兵落荒而逃。庄子生甲眼见获得大胜,意志一松懈,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顿时失去了知觉,摔下马来。

　　庄子生甲在旷野地上躺了不知多久,耳边似乎还有喊杀声。他挣扎着微微睁开眼睛,只见暮色四合,旷野无人。他的战马守侯在他身旁。他伸出右手,拉扯战马的一只前蹄,战马伏下躯体,用嘴拱他,帮助他爬上马背,然后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迈着碎步,驮着他回到军营。

　庄子生甲回到军营后因身负重伤不能再战，上司让他养好伤后将他遣散回原籍。这一世界父母见他如此狼狈回来，庄周生也不好再骂他了，只是叫他打点行装准备上京城去考试，弃武修文。庄子生甲想虽是这一世界的父母，但到底是父母，谁叫自己穿越呢。便不再执拗庄周生，打点行装上路去参加考试。心中想到这一世界的考试只考文科，这正是我的强项，在原来的世界高考那么激烈，自己的高考总成绩全靠语文卷拿分，在这一世界考试应该没有问题。

　　然而发榜下来他却名落孙山，自己在这一世界学的东西在那一世界毫无用处，虽然是在体育学院学过剑术，但那一世界是冷兵器时代，武艺高强者众多，庄子生甲这点武艺不提还好，提了遇见有人来比武，只会被打得狗爬。

　　他在京师流落数月,无门可寻,只好打点回家。行至江口,盘缠用尽,无以为计。正在这时他突然看见柳小雨手中提剑正向这边走来，忙叫道：“小雨！”心中异常欣喜，与柳小雨失散这么久了，不想今天在这走投无路之时遇见。原来那是柳小雨乙，她与庄子生乙在玄妙峯上被玄妙壁上的凹凸太极图扭曲时空，卷到了这里，正在寻找庄子生乙。不想被庄子生甲看见，二人彼此都认为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

　　二人在对话中虽有些不对劲，一个认为是分别太久的原因;一个认为是被太极图旋晕了的原因，彼此都没有觉得对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只是庄子生甲手中没有了剑，柳小雨乙当他是在旋空中丢掉了，也不在意。

　　两人一合计还是决定回家去，于是他们朝着自己认为是家的方向走去。走到哪里都是用双脚，晚上睏了就在荒郊野庙、岩穴洞窟、大树之上睡觉。饿了打野兽飞鸟、採灵芝仙草、渴了喝山泉溪流，叶上甘露。

　　这一天二人来到一个村子，只见街上冷冷清清、路断人稀，庄子生甲好不容易在学校门口看见一个小孩正走过来，便忙上前问道：“小朋友，这是什么地方？这街上怎么没有人啊？”小孩看了庄子生甲一眼，又看了看柳小雨乙，回答道：“张家村、这里的人都跑出去打工去了。”

　　“打工？什么打工？”柳小雨乙问。

　　“就是到县城去干活挣钱。”

　　“哦！”柳小雨乙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干活挣钱为什么要跑县城呢？柳小雨乙有点迷惑。

　　这时他们见一人脸色铁青,面带伤痕,空手走过来。庄子生甲动了好奇心就拦着问道：“先生何事如此狼狈，莫不是遭遇强人打劫？”那人正一腔冤屈无处诉说，今见有人动问，禁不住一个大男人“哇”的一声就哭开了，哭了一阵心中的郁结稍微好点才对庄子生甲和柳小雨乙讲了自己的冤屈：

　　这人姓刘，是个卖瓷器的老板。这村里的村长名叫张传魁,原是村里的一霸。他在村北街开了一个名叫“红火锅”的火锅店,前年赊了刘老板两车瓷器，自己的店铺用,欠钱一百多银两。刘老板这天前去讨帐时,却见门前人声鼎沸。一问,才是张村长昨天赊谭姓渔民五十斤鲜鱼,谭某今日去讨,张村长却诳称是臭鱼,分文不给。谭某不服,邀约渔民帮二十余人来店讲理,张村长就叫人去县衙报案,说他的“红火锅”火锅店遭哄抢。县捕头马大壮,立即带领几名差人,把姓谭的渔民当成抢劫犯抓了起来,关进大牢。

　　刘老板等众人散尽,才慢慢走进去,委婉道明来意。哪知张村长一听,沉下脸来,把手挥:“去去去!老子今天有事,下次再来!”刘老板再要诉说,张村长竟命几个打手,推推搡搡,将他打了出来。

　　“听刘老板说来,这张村长果然是个市井恶棍!”庄子生甲说。

　　言毕那刘老板匆匆离去。

　　庄子生甲和柳小雨乙自与刘老板分手后,在街的转角处一间破房前,又见一个衣衫褴褛年约七十余岁的老太婆,正坐在门口伤心哭泣。柳小雨乙顿生怜悯,俯身一问,老太婆才收住眼泪,哽哽咽咽地讲了她家的悲惨遭遇：

　　老太婆丈夫早逝,留下一子,名叫金德顺,原先住在北街张村长家隔壁。母子二人以卖瓜果和浆洗为生,左右邻居,倒也相安无事。因张村长的火锅店想要扩大店面,便托人来说,要收买金德顺母子的房屋,条件是金德顺到伙锅店里当伙计。母子商议再三,认为这是德顺一生安身立命之所,就答应了。当时凭中证人议定房价二十六两白银,由村私塾的李先生写约。谁知张、李二人狼狈为奸,在约据上只写了六两银子,金家母子目不识丁,又不懂房屋买卖那一套法律手续，糊里糊涂便画了押。

　　张村长假意说:“这两天手头不便,暂给零头,整数过几天兑过来吧!”一哄二骗,金老娘便搬到这所租来的破房子里了光阴似箭,转瞬两年。不但金德顺帮铺子的工钱分文未付;就连房屋价款,张村长也绝口不提。

　　金德顺要娶亲了,打算向东家催收房款,张村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德顺啦你的婚事就在店里办罢!火锅店摆席桌也方便，一切开销我付就是。”

　　金德顺见东家如此慷慨,自无话说。不一日喜期已到,花车临门,金德顺与新娘陈玉媛拜完花烛,进入洞房,夫妻俩还没来得及说话,火锅店里的小厮来喊:“村长叫你！”

　　德顺忙走过去,张村长吩咐道:“现有贵客要赏玩我店收存的明朝御窑烧制的红花瓷瓶。你快到老太太经堂里的供桌上去取来!”德顺奉命前往。经堂一片黑暗,杳无人迹,他忙从怀中取出手机,调到照明。只见火光一闪,忽然有人发声喊:“捉贼呀!”四个大汉从黑暗中冲出,抓住金德顺,五花大绑起来。

　　德顺连呼:“冤枉!冤枉！是村长叫我来的。”

　　四人不由分说立即将他送县衙关进大牢。可怜新娘仍端坐洞房等待德顺归来。直到二更过后,忽然满脸皱纹、嘴上长着两撤八字胡的张村长悄悄摸进洞房吹灭了灯,把新娘子抱上了床……。

　　那新娘子受此奇辱,羞愧难当,翌日凌晨就在新房悬梁自尽了。

　　老婆子这个故事足足讲了两个时辰。庄子生甲听完问道:“你怎不向县太爷告状中冤?”

　　“小哥、你有所不知,我去县衙告过，县太爷不理，我多去了几次，他们就说我非法上访、妨碍公务，反把我抓去关了几天，然后通知村上，也就是张村长把我领回去。这下张村长更得意了，一路将我打骂回来。我现在去哪里告？谁也不会替我这穷老婆子申冤的。”说罢,又绝望地大哭起来。

　　柳小雨乙一听杏目圆睁道：“我们替你伸冤！”

　　庄子生甲点头道：“这人间竟有如此不平之事，你我武林中人行侠仗义，替天行道，正是该管的。”庄子生甲已经溶入那个世界了。

　　说完二人安慰了老太婆几句便离开了。走了一段路庄子生甲对柳小雨乙说道：“小雨，我们武林中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是本等。但也须明辨真伪，不可听一面之词而误杀好人。”

　　柳小雨乙道：“庄哥说得对。我们不妨到那火锅店去会一会这张村长，看是何人。如果是刘老板、金老太太所说不误，定诛之不误！”

　　庄子生甲道：“小雨所言极是，为兄也正有此意。”

　　二人便向村北“红火锅”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