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主病了好些日子，看着都瘦了许多。趁小主这几日胃口不错，我亲自去小厨房做了燕窝粥，给小主补补身子。小主正用着，流朱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喊道“小主。”身后跟着的周公公和俩个小太监一起跪了下来。周公公哭着说道“小主，奴才再不能伺候您了！”小主问道“怎么了？哭哭涕涕的，有什么话好好说！”“刚才内务府公公过来传话，启祥宫的丽嫔娘娘，指名叫奴才过去伺候。”小主恍然明白了过来，道“知道了，丽嫔娘娘那里也是个好去处，能去也是你的造化，收拾东西即刻去吧！”“多谢小主。奴才舍不得您，奴才走后，您要保重身子呀！”小主吩咐道“浣碧，去把伺候的宫人们都叫来。”我应了一声，转身去了门外。

小主看人都到齐了说道“我这一病，也快两个月了。病中怕吵闹，也无需这么多人伺候，所以今儿找你们来只问一句话。谁若想离开碎玉轩，去浣碧那里领一锭银子便可走人。”看着他们暗中欢喜的样子，我说道“大家还不快来恭喜康公公与印公公，丽嫔那里指了名，要他们过去侍候呢！”流朱接着道“小主平日里待你们不薄，怎么攀了高枝说走就走，连主仆情意都一点儿也不顾了吗？”康公公假装委屈道“流朱姑娘，这你可冤枉我了。奴才是一心想侍候小主，可丽嫔娘娘指名让我过去，我也是身不由己呀！”“不如你去辞了这份差事，告诉丽嫔娘娘，你是个一身不侍二主的忠仆，娘娘自也不会怪你。我呢，也立即向您斟茶认错如何？”康公公被流朱堵了没了言语。小主笑着说道“流朱，康公公忠心大着呢！侍候谁都是一样的。”又嘱咐我说“浣碧，给银子。”我拿着银子走了过去，将一锭放在了康公公手里“康公公，走好。”又拿了一锭放在了小印子手里，说道“印公公，你也拿好了。以后多跟你师傅学着点儿，前程远大着呢！”跪在康公公身后的一个小太监忙跟着说“奴才笨手笨脚，怕侍候不好小主。”从我这领了银子后，慌忙也跟着出去了。我问道“还有谁要走，过了今天，明天走的可没有银子拿了。”小主神情暗淡，坐在榻上也不言语。槿汐姑姑最先表了忠心，说道“奴婢愿意跟随小主，绝无二心。”小允子与另一个宫女也跪了下来，说要留下。小允子道“奴才受常在恩惠，决不会被弃小主。奴才的哥哥病重没人理会，若不是小主请了温太医前去医治，只怕哥哥早就不成了。奴才兄弟受此大恩，一定为小主进心进力。今生报不完，来世变成大青牛，驮着小主……”小主拿着帕子笑了出来“油嘴！”“奴才绝不敢诳骗小主。”“好了，好了，别瞌了。头瞌破了还要请温太医再来一次，回头外边的人，又该说咱们碎玉轩的人一个个都病秧秧的。”转头又嘱咐槿汐姑姑“天气太冷了，小允子晚上在外边守夜，再给他抱一床厚点的被子。”槿汐姑姑答道“是。”“奴才谢谢小主。”小主一个个扶着他们起来，拉着槿汐姑姑的手说“你们跟着我这个，久病失了宠的小主，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只要有我一日，绝不让你们受委屈。”“多谢小主！多谢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