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真好”
——“是的”
——
——
赵嘉敏没想到林大小姐动作这么快
她到校的第二天
就接到电话让去车站接她
下午的天空阴沉得厉害
大块大块的云堆积在一起等一个机会落下来林允儿站在车牌旁低头看着手机
即使走得急她也没忘记换下校服穿上好看的皮外套
赵嘉敏眨眨眼，大步流星走过去
林允儿喂！这里！
像过去的很多年里
她们就是这样边吃边逛边闹腾边长大
从蔚蓝的天空跑到绚烂的夜景
大摇大摆无忧无虑的过了很多年
直到那年的那场雨
赵嘉敏坐在“遇见”
早到了几分钟早遇见了一个人
麻花辫白T恤
是鞠婧祎
赵嘉敏摇摇头从回忆里爬出来
突然就撞进了一个人的眼里
那人的眼里没有星辰大海
只有她
原来
真的是鞠婧祎啊
——
林允儿好巧。
林允儿拍拍赵嘉敏身旁的座位示意鞠婧祎坐过来
鞠婧祎礼貌地回以微笑并没有动作
鞠婧祎不打扰了，我去旁边坐
一直低头喝水的赵嘉敏这才微微抬起头
林允儿傻窝。
赵嘉敏嗯？
林允儿你好怂。
赵嘉敏……
我怂？赵嘉敏没好气地起来
瞪了一眼憋笑的林允儿
赵嘉敏我去洗手间。
——
赵嘉敏靠在前台边
看着全场唯一一个一人桌
女生还是穿着简单的白T恤散着头发
桌子上只有一杯水
她很安静的坐在那里
然后有一个男生走过去搭讪
被她三言两语地打发开
赵嘉敏顺着她的方向看窗外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
赵嘉敏甩甩手
走向那桌
——
赵嘉敏一个人啊。
突然的声音惊得鞠婧祎一个激灵
看清楚声音来源后，她握紧玻璃杯对来人傻傻地笑
鞠婧祎现在不是了。
赵嘉敏笑得很温润，宠溺得要满出来
赵嘉敏我去点餐。
满载而归的赵嘉敏，看见的还是一个双手紧握玻璃杯，低着头看不清脸还有点颤抖的鞠婧祎。
赵嘉敏咳…
鞠婧祎撩撩头发，放松了表情
鞠婧祎今天天气真好。
外面噼里啪啦下着雨，很重地叩着窗
窗边的另一桌是俩个女生
嬉闹着吃饭
而对面的鞠婧祎在絮絮叨叨些琐碎事情
赵嘉敏突然觉得，这样就很好
她听着雨声，点点头，说
赵嘉敏是的。
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人冲进来，满身的凉意
他走向吧台，询问能不能借个毛巾
转头看见赵嘉敏这一桌
眯了眯眼睛，歪头甩开刘海上的雨水
“小鞠？”
赵嘉敏一抬头看见是那天跟林允儿纠缠的男生。
温和的男声透出欣喜，穿过整个咖啡厅
绕到赵嘉敏耳边却变得刺耳
刺得她一个激灵，手指撞上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溅出，在蓝白的校服上烫出大块的圆
她没在意，抬头去看鞠婧祎
鞠婧祎没注意，抬头在看跨步赶过来的男生
短短的距离，男生走出视死如归的气势
他衣摆还在滴水，拿来毛巾的服务员却成了不动的背景
他冲过来，又不动声色的轻退一步
才开口
“小鞠你真在这啊我过来找个朋友还想能不能碰到你还真的碰到了小鞠你是转学了么怎么也没跟我们说一声我们…”
赵嘉敏拿纸去擦已经干了的污渍
她用力擦拭，不停的换纸巾
男声太聒噪
每个字都在打扰赵嘉敏的清洁工作
她擦不掉
鞠婧祎抽一张纸递过去“别感冒了”
赵嘉敏觉得，这声音，比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自我介绍还要温柔
男生边擦水边找来一把椅子
坐在鞠婧祎旁边，不远不近
赵嘉敏低着头，继续擦身上的污渍
手表滴滴答答，窗外淅淅沥沥
今天天气真糟糕啊
赵嘉敏想
那俩个人还在聊
聊什么呢，赵嘉敏不知道
她校服还没擦干净
聊了多久，赵嘉敏也不知道
鞠婧祎喊她走了
可她校服还没擦干净
外面的空气要低一个度，雨下得虚无缥缈
赵嘉敏撑开伞，站着雨里
街道上的车飞驰而过，水花飞溅
等到咖啡厅报时的钟响起
鞠婧祎才站进赵嘉敏伞里
斑马线，转角，红绿灯
赵嘉敏恍惚间以为又回到鞠婧祎刚回来的那天
她仿佛耗了一辈子也没开口说一句话的那一天
站着鞠婧祎家楼下
她们停下来
赵嘉敏视线飞到远方，阴霾的天底色是灰
鞠婧祎在余光里看自己
和谐的上目线
鞠婧祎你知道为什么我转学
赵嘉敏收回目光又快速飞出去
没有回答
鞠婧祎又问
鞠婧祎你听说了什么
很安静
鞠婧祎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赵嘉敏眨眨眼，抿嘴低下头
对上鞠婧祎的上目线
赵嘉敏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鞠婧祎是不是
手指临摹着伞柄的花纹，纹痕乱得密密麻麻
一直很安静
雨水顺着伞面掉在赵嘉敏背上
赵嘉敏不要。
鞠婧祎一下子笑起来
鞠婧祎好啊
她笑得张扬
鞠婧祎好呢
转身
拉扯
温润的少年音轻轻地响起
赵嘉敏不，要
赵嘉敏是你我就要
赵嘉敏怎样的你，我都要
光从云底探出头拉开鞠婧祎的嘴角
明媚且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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