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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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2日

星期四

这天终究还是来了……

天空灰蒙蒙的，有些阴沉，乌云翻滚，毫不留情地遮盖住清澈的蓝色。

姜涵手里攥着那张纸，眉头紧皱，手指轻轻抚过躲在一旁的“手术”。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个问题萦绕在姜涵心头已经好几天了。

她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闹钟，心头一紧。

差不多要到了……

她抬起头，目光紧盯着闹钟的时针。

当时针准确地指向“6”的时候，姜涵立马站起来，嘴角微抿，眼神有些深沉。

“姜医生你这是要去哪？”

穆涵正在整理药柜里的药，看见姜涵起身离开医务室，有些疑惑地问。

“军区医院。”

从门口传来姜涵悠悠的声音。

“奥。”穆涵点点头，继续埋头苦干。

“去医院干什么？”穆涵突然反应过来，一脸问号。

姜涵一路奔跑，一刻也不容缓，以她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门口。

09小队是在6月22日下午六点十五分到达的，姜涵提前十五分钟出发，应该没有迟。

“姜医生，这是怎么了？”

从医院里出来的小护士看到气喘吁吁的姜涵，疑惑地环顾了四周，不解地问。

“没事。”姜涵微喘，看似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就在下一秒，从医院前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有些嘈杂的声音。

姜涵心头一紧，循声望去。

但在看到鹿晗看起来完好无损地站在一旁，姜涵暗暗松了口气。

她的目光移到躺在担架车上的男人，男人的左胸前的衣衫被染上不易察觉的红色，血迹已经干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渗透着血丝。

男人脸色苍白，眼睛紧闭。

“姜医生您来的正好，这几天伤者有很多，人手不够，政史需要您的时候呢，我们走吧。”

小护士扯了扯姜涵的袖口，指了指那个男人，又指了指医院。

姜涵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跟在他们身后。

鹿晗望着姜涵的背影，眸子一沉，他那手上的血迹早已干涸了，只留下一道道血痕。

顾森叹气，上前拍了拍鹿晗的肩膀：“赶快去处理伤口吧。”

“嗯。”鹿晗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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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

姜涵快速准备好，望着床上的男人，她竟然有些紧张。

“姜医生。”护士开口唤道。

姜涵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接过助手递来的剪刀。

在望着男人的伤口的同时，姜涵稀奇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抖了，身体自动做出动作，有条不紊地开始，镇静的模样让那些医生感叹。

时间的流逝姜涵是感觉不到的。

当她完成手术最后一步时，脑海中突然蹦出那个词。

她脱手套的动作一顿，眉毛微蹙，眼神有些复杂。

“姜医生辛苦了。”

“嗯，没事，这是应该的。”

姜涵缓过神来，笑着摇摇头。

“快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医生拍了拍姜涵的肩膀，笑着说。

“嗯，你也是。”姜涵点点头。

姜涵的眼神跟随着医生的消失变得更加深邃，她的目光渐渐聚焦在手术室。

忽地，她轻笑，轻轻扔掉手中的手套……

“鹿上校，止源没事了。”顾森脸上贴着创可贴，膀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嗯。”鹿晗坐在床上，赤裸着上身，轮廓分明的腹肌让帮他擦药的小护士脸一红。

“听说是姜医生亲手执刀的。”顾森说道。

鹿晗眸子一沉，心中涌出了一股不知名的感觉。

“这次要不是多亏了止源，不然就真的完蛋了。”顾森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

“嗯。”鹿晗淡淡回答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鹿晗起身穿上衣服，迈着大长腿，头也不回地离开。

“哎！你伤还没处理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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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

姜涵瘫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放的是她从医院那里要的姜止源的报告单。

她的脑海里现在不仅仅是在想那几个字眼，还在不断回放手术时的情景。

姜止源很幸运。

子弹并没有击中他的心脏，而是从他的心脏边擦过，经过及时和正确的处理，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如果再偏一点的话，那么他可能就不会活下来了。

姜涵手指又开始敲打桌面，眼睛有些深邃，目不转睛地盯着报告单。

忽然，她手指一顿，眉毛再次皱起，她拿起报告单，又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泛黄的纸。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

突然，姜涵的眼睛一亮，猛的撕下墙壁上的人体结构图，准确找到心脏，又看了看报告单，目光最后停在那张纸上。

并没有击中心脏，而是从他的心脏边擦过……

如果再偏一点……

姜涵忽然恍然大悟。

医生、精准、误差、身高、角度、速度、武装、手术……

这八个词各有含义。

医生是让姜涵了解人体结构，掌握医生必须该掌握的。

精准和误差在这里都指的是在行动方面丝毫没有任何差错。

身高便指的是她的身高和鹿晗身高之比。

角度便是子弹飞来和射中的角度。

速度是姜涵在设计角度的同时，更要快速地挡在鹿晗面前，正确把握那个时间点。

武装可能指的是武器。

最后的手术其实是在告诉她：

要想领悟这八个词的含义，需要经过一次实战，需要经历一次手术，才有可能理解其真正含义。

在原剧情中，原主也是经历过这次手术。

但是她并未在意这个细节，也不想在意，更别提为什么要在意，可是谁料接下来会发生这种情况。

至于最后一句话：你需要严谨……

指的就是行动。

姜涵虽然明白这些词的意思了，但是行动起来却很难。

要想让子弹能够准确无误地擦过心脏边，或者是击中其他部位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讲究的不仅是角度、身高、速度、精准，更重要的便是反应。

并且改变的是人的一种惯性。

姜涵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眼神紧盯着人体结构图，脑海中已经开始设计当时的场景。

要如何做的天衣无缝？

这貌似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