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公平？

“我曾把梵高钉在墙上。”

—

导演顾九黎！你怎么回事？！

顾九黎啊…啊导演对不起，我身体不太舒服……没能入戏。

拍摄现场的人逐渐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子，把有些不安的顾九黎围在中心。

“不就是个靠脸吃饭的人吗，有什么资格让大家等着。”

“还没红就开始耍大牌，等着自找麻烦吧。”

“这种人为什么能当上女一啊？”

“……”

顾九黎不是的…不是的……

顾九黎有些崩溃地捂着隐痛的头，耳边是其他人的闲言碎语，让本就不那么清明的脑子一片模糊。

她不想的……女主角不是她想要的……

一开始得知换人消息后的惊喜被各种难以预计的后果打散，盲目的热情褪去后就只剩下空乏且冰冷的外壳。

“我渴望被救赎。”

边伯贤别闹了，不拍戏吗？

顾九黎……

“我渴望被他救赎。”

本来在一边抱臂看戏的导演看见边伯贤的身影后狗腿地凑上前去，笑得一脸谄媚。

导演没事没事，我们就是给新人指点一下演技，怕她耽误了您的时间。

顾九黎……

任谁都能轻易看出这群人丑恶的嘴脸。

彼时顾九黎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只盯着边伯贤一个人的方向，只要他一句话，只要他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边伯贤那你们继续“指点”，好了叫我。

……

这是她喜欢的男人，用一种最事不关己的态度远离了她身上的所有荆棘。

真实得过分。

一直都是自己在死缠烂打不是吗……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

也依然在渴望着想要被他关心啊，哪怕是一句最平常的“你还好吗。”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放弃我？

为什么选择让我输？

……他还是走了，毫不犹豫。在顾九黎的视线里模糊地只剩下一个小点。

纤细的手指死死揪住衣服的下摆，用力大得仿佛要捏碎最后一点滑稽的期盼。

是因为我太喜欢你还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才让我连一个眼神都不配得到。

我是真的……受够了啊。

导演诶？乔老板？

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里，突然到来的乔凉殊笑着朝导演点点头，走到人群中间俯下身子……

一点一点，小心却温柔地放松开顾九黎攥紧的手指。

顾九黎……你是谁？

乔凉殊我嘛？

不同于往日的故作纯良，乔凉殊只是淡淡地笑着，转头看向边伯贤离开的方向。

乔凉殊我是一个旁观者。

……

在顾九黎沉默的瞬间，乔凉殊轻轻拿手指勾了勾顾九黎的袖口。

乔凉殊会觉得不公平吗？

顾九黎……

乔凉殊当然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公平的。

乔凉殊的语气忽然间认真起来，带着一股子阅尽沧桑的平静感。

乔凉殊但就算不公平，你也没有怨恨的权力。

顾九黎我……

乔凉殊就像你觉得自己是最不受人偏爱的那样。

乔凉殊爱而不得很痛苦吗？

那边伯贤，被遗忘被另外一个人取代的边伯贤，会不会在没人知道的角落里，委屈的哭出来呢？

有些事情不是不说出来就不会有人知道。

同样的，有些事……

不是说出来就会有人相信的。

她什么都知道，却比谁都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