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交杯酒计划

　　郑耀先在密室里心烦意乱。

　　“六哥！没时间了！”杨旭东实在看不下去，“就按计划实行吧！”

　　“不行！”郑耀先一声暴喝，“会有办法的……让我再想想……”

　　“六哥！明台和言清云马上就要毕业，不按计划实行，我们都得死！但您必须活下去！实行吧！”

　　“旭东……”郑耀先转过身，已是老泪纵横，“王天风的手段你知道，我真害怕……”

　　“六哥！不要说了！”杨旭东强忍泪水打断郑耀先的话，“我杨旭东这辈子，能跟六哥做兄弟，已经很知足了。六哥，要是还有下辈子，我们还是交心的兄弟！”

　　郑耀先哽咽着重重点了点头。

　　“六哥，记得给我报仇。”杨旭东临走出密室的一刻，笑着对郑耀先说。

　　郑耀先惨笑了一下，当做回复。

　　“杨旭东，你真的是是风筝？”王天风手里把玩着一根染血的皮带，一双毒眸紧盯着杨旭东的眼睛。

　　“我不是，还能是你啊？”杨旭东忍住身上的剧痛，抬起头挑衅地看着王天风。

　　“这戒指，也是你的？”王天风扭下戒指上的红宝石，端详着篆体“风筝”二字。

　　“是。”

　　“那封电报，也是你发的咯？”

　　“对。”

　　“回电也是回给你的？”

　　“对。你到底要干嘛，我就是风筝，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

　　“‘影’是谁？”

　　“什么‘影是谁’？”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红影到溪流不去，始知春水恋桃花。两句诗里都有‘影’字，应该也是个代号吧？谁？！是不是郑耀先？！”

　　“还真不是个代号。”杨旭东轻蔑地笑了，“这只是两句普通的诗，掩人耳目罢了。”

　　“那么郑耀先是谁？”

　　“他？我的一枚棋子罢了。”

　　“所以他不知情？”

　　“一概不知。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去死？”杨旭东现在只求一死。

　　“想死？”王天风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什么时候告诉我‘影’是谁，就什么时候死。”说完，他把皮带扔给郭骑云，转身走出审讯室，顺便带上门，不再去听杨旭东的阵阵惨叫。

　　“处长，”郭骑云无奈地对王天风摇摇头，“打死都不说。”

　　听了这话的王天风心中竟然还有些骄傲：“不说就对了，他好歹也是我的学生。直接枪毙吧。”

　　“枪毙？”郭骑云想拦住王天风，“您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吗？我们盯了那么久的郑耀先，现在杨旭东突然变成了风筝，还多出来了个身份不明的‘影’？”

　　“这一切，都和那个‘交杯酒计划’有关，只是我们不得而知。”王天风不甘心地用力砸了一下桌面，“但杨旭东已经没有用处了，你安排一下，枪毙。”

　　郭骑云刚想敬礼离开，又被王天风叫住：“别出动行刑队，让郑耀先来动手。还有，给毒蛇发电，说我们已经抓住了风筝，即日枪毙。”

　　“大哥，毒蜂的电报。”阿诚走进明楼的办公室，把电报递给明楼。

　　“毒蜂抓住了风筝？”明楼皱着眉头把电报点燃，用烟灰缸倒进下水道，然后把烟灰缸冲干净。“你觉得呢？”

　　“有蹊跷。风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暴露？”

　　“毒蜂抓住的肯定不是风筝。”明楼冷笑着把烟灰缸放到桌子上。

　　“我们要不要给他提个醒？”

　　“提什么醒？毒蜂自己想贪功，我们给他便是。”明楼嘴上说着，心里却明白王天风是不想让他分心。

　　今天所有的学生都不用再训练。因为王天风决定今天枪毙杨旭东。

　　郑耀先不想去，他想给王天风请假。但他知道王天风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等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他才慢悠悠地走到最后一排——他不想看杨旭东死在自己的眼前。

　　当他看到刑场的一瞬间，他的心凉了半截——这是一个没有行刑队的刑场。要么是王天风亲自动手，要么就是他来动手。这都是他不想面对的。

　　“报告！”郭骑云跑上临时搭建的行刑台，对立王天风正敬礼：“处长，人都到齐了。”

　　“嗯。”王天风眼睛扫视了一圈，在人群中找到了郑耀先。“把人带上来吧。”

　　所有人肃静地注视着杨旭东被五花大绑着推上行刑台，押他的人用枪托在他腿上用力顶了一下，他整个人便跪在地上。

　　王天风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想走，但听到杨旭东在他身后说：“我要站着死。”

　　王天风厌恶地回头瞥了他一眼，冰冷地吐出三个字：“你不配。”

　　“郑耀先出列！”郭骑云看了看表，对人群大喊一声。

　　郑耀先的心全凉了，看来杨旭东今天必须死在他手里。“到！”郑耀先跑出人群，站在郭骑云前。

　　“郑耀先，杨旭东这么一直在把你当棋子，你竟然一无所知？”王天风的声音冷得像冰。

　　郑耀先装作震惊地看了一眼跪在台子上的杨旭东：“报告！我，我真不知道……”然后又气愤地对杨旭东说：“我对你情同手足，你竟然这样对我？！杨旭东！”

　　“行了行了，”王天风阻止了郑耀先义愤填膺地谩骂，递给他一杆枪：“你要是真恨他，杀了他。”

　　郑耀先瞬间心碎了一地。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接过枪，拉开枪栓对准杨旭东的头颅。

　　“郑耀先，”杨旭东用力甩了甩头，让一缕已经结成血痂的头发不要再挡眼睛，“你我兄弟一场，我是对不起你。现在，我死在你手里，咱俩两清，互不相欠。别废话了，开枪吧。”

　　“砰——”在开枪的一瞬间，郑耀先在心里说了无数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