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磕瓜

289、口是心非（九）

白子画有些诧异，不知花千骨又突然发什么疯，不过见她貌似一副很开心的模样，也就由着她了。

花千骨已跑到衣架处，将衣物一一展开挂好，然后检查一遍，发现衣摆处有些褶皱，她立刻抬起手来，想施法将那些褶皱抹平。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握住，她回头一瞧，白子画已来到她身旁。

“你不能动用法术。”他这般说着，随手一抚，衣物上的褶皱立马不见。

“小法术而已！”花千骨混不在意道。

白子画闻言立刻板起脸来：“那也不行！”

花千骨偷瞄他一眼，噘了噘嘴，小声嘟囔一句：“又训我！”

白子画的面色顿时缓和下来，他真是拿她没办法！明明这般不听话，自己却总是对她气不起来。她好像总是能猜中他的心思一般，每次都恰到好处地摸到他的底线而又不越过，然后立马卖乖耍赖，蒙混过关。

尚未待他想完，那小女子已来到他身前，伸出小手一把扯开他的衣带。

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白子画有些措手不及，虽然知道她要帮自己更衣，但他尚未做好准备，没想到她竟然这般直接。

花千骨一想到要帮师父大人更衣束发就兴奋，目光闪闪发亮不说，连脸蛋也红润起来。

白子画见了更觉好笑，她这副模样怎么似见了什么好吃的一般？转而他突然想起上次在太白门，她偷偷溜入他房间，见他要更衣就寝，她竟然冒了鼻血。。。哼，着实有些没出息！

长留上仙还在心猿意马，花千骨已将他剥得仅剩中衣裤。

“抬手！”小女子命令的声音传来，将白子画的思绪拉回现实，他下意识展开双臂，方便那小女子将手上衣物套在他身上。

花千骨围着白子画前后左右地打转，白子画则保持伸展双臂的姿势一动不动，目光始终紧随着她。她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美丽的双眸异常闪亮，神情专注一丝不苟，仿佛正在做的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她帮他穿上每一层衣物，系好衣带后都会不厌其烦地整理好衣领，袖口，衣摆。大礼服层层叠叠，穿起来异常繁琐，她却极其耐心细致，每一处细节都不肯放过。待帮他系好腰封后，她甚至会将每一处褶皱捏好。最后套上外氅，她又将两襟抚平，再次蹲下身整理下摆。

白子画低头望着她，心中早已波澜起伏，他从未被人这般服侍过，对她却完全不想疏远。看着她轻柔的动作，温柔到极致的神情，他心中竟莫名生出一丝甜蜜之感。

她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为他穿戴这般繁琐的衣物没有生出一丝不耐。他忽然觉得她如水的目光中满是柔情蜜意，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崇拜与爱慕。

待花千骨将那下摆整理好，又跑去拿来掌门宫羽与挂饰佩戴在他的腰间，动作娴熟，佩戴的位置也刚刚好。

白子画突然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她已经这般服侍过他很多遍，很多年。。。

花千骨还在低着头整理他腰间的流苏，白子画突然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与他对视。

“你怎会这些？”不知为何，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她记忆中那道身影，让他原本明媚悸动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如同被一块巨石砸在了心尖上。再看她的神情动作，他只觉得她眼中之人仿佛已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人。他突然就忍不住，冲动地问出口。

花千骨面色一呆，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立刻调整好情绪打哈哈道：“哎，我呀，就是个伺候人的丫鬟命！”说完她干忙转身向妆台处走去。

白子画的目光逐渐深沉。丫鬟命？若非她心甘情愿，这六界之中有何人能让她如此对待？而那人。。。显然不是自己已知的东方彧卿、墨冰仙或杀阡陌，定是另有其人！

“你何时下殿去？”花千骨见他站在那里不动，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她干忙岔开话题。

“辰时三刻。”白子画淡淡回道，语气中的温度显然较先前下降不少。

花千骨看看天色，催促他：“还来得及，快过来，我帮你束发。”

白子画冷着脸，别别扭扭地坐到妆镜前。花千骨早已备好木梳，解开他的发带开始轻轻梳理起来。

师父的长发果然还如从前一般，乌黑浓密，柔软顺滑，摸在手中如上好的绸缎一般。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啊！也不知他老人家平日里是如何保养的。

白子画这满头青丝一直是花千骨的最爱，当然，她的最爱还包括师父大人身上醉人的冷香、师父大人令人喷血的美背，师父大人惊为天人的容貌仙姿与六界无人能及的高贵气质，反正只要是师父大人身上的她都爱！从前做小徒弟的时候，她每次帮师父束发都会玩的不亦乐乎，甚至经常险些因为忘乎所以而误了时辰，耽误师父大人的正事。但是她依旧不长记性，不知悔改，只要一触及那如水一般的柔顺长发，她便不想放手。

白子画自镜中冷冷地凝视她，见她双目闪亮，脸蛋坨红，分明是一副花痴相，他不由更加来气。

花千骨轻柔地梳理着他的长发，心中一会儿酸，一会儿甜，自己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怕被师父大人看出端倪，她只好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从前。能再次帮师父更衣束发的机会可不多，也许这便是最后一次，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认认真真将他打理好。

白子画见她目光越加迷离，神情中似乎还透着一股严肃与虔诚，心中更为不悦。但她柔软的小手撩过他的发间，让他产生一种不可抑制的酥麻舒爽。他从未体会过被人如此温柔对待，这种感觉直击向他的灵魂深处，使得他整个人都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可是一想到她心中实际在想着他人，自己不过是个让她发泄欲望，满足幻想的衣架人偶，他就恨不能立刻拂袖而去。但是一想到她被绝情池水所伤，还有她落寞悲凉的神情，再看到她此时开心满足的笑脸，他便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待花千骨为他选了最适宜的发冠戴好，他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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