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山雨欲来风满楼

　　江舜华对于御花园里的偷看并未发觉，周围站着许多宫女宦官，她以为都是御花园里负责洒扫的宫人。

　　丁程鑫来接她，她其实是有些吃惊的，见到敖子逸也在等候，两人还脸色凝重的说着什么，她便料到傅润声大抵要有所动作了。

　　皇宫内人多口杂，江舜华和柳笙箫对视一眼，默契地闭口不谈朝堂相关的事情。柳笙箫上前去拧住敖子逸的耳朵，娇嗔道：“今天上朝还没说够呢？”

　　这一下并未用力，敖子逸却装作吃痛哎呀哎呀地叫起来：“这里有人谋杀亲夫啦——”

　　江舜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丁程鑫也扬起嘴角，握住她的手：“今天和皇后娘娘相处得还好吗？”

　　“妤颜很喜欢我给她准备的礼物。”江舜华点点头。

　　丁程鑫眼见旁边那对欢喜冤家越走越远，也带着江舜华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上，江舜华问丁程鑫：“今日傅润声召你们入宫都说了些什么？”

　　“只问过沈重山的事情，不过大概的陛下好像并不怎么感兴趣。”丁程鑫回忆了一下，说了几件在宣州城无关紧要的事，“叫子逸去是问太后和苏家在京城的动作。”

　　江舜华虽然今天听苏妤颜提起敖子逸成亲后爱重妻子，曾在慈宁宫大闹与太后公开翻脸的事情，但她深知帝王之心多疑，傅润声敢用身为太后侄子的敖子逸？

　　丁程鑫察觉到她疑惑的眼神，只一笑，轻抚她鬓边碎发，低声道：“你当子逸也是那么简单的人？他大闹慈宁宫这事可算作跟皇兄投诚了。再加上太后早年的狠辣手腕，即便是苏相也未必和她齐心。”

　　江舜华若有所思：“看来太后阵营本身也有诸多的牵扯跟不和。”

　　“加上明贵妃还未发丧，陛下就被逼立后。陛下和被推上台的皇后皆是身不由己，在深宫度日恐怕更加艰难，尔虞我诈是少不了了……”丁程鑫又补充道。

　　江舜华想起明媚活泼的苏妤颜入宫后被生生蹉跎成安静苍白的模样，不由得长叹一声：“傅润声他确实是把帝王心术刻进骨血里了，你看他今日召你去问宣州城的事，恐怕杀钦差这口锅早晚扣到苏家头上。”

　　丁程鑫紧跟着点头，附和道：“苏家一天不倒台，太后就会把文官的势力捏在手里。陛下受制于人多年，早就有心破局了。”

　　言语间马车已在王府门前停下，外面传来滴翠甜美的声音：“王爷王妃，下雨了，奴婢来替两位主子打伞。”

　　江舜华缓缓走下马车，果然有细如丝般的雨滴坠落，微微俯身躲进滴翠撑开的油纸伞。回头去瞧丁程鑫，只见他跟在自个身后，顺手接过油纸伞，揽住她的肩膀往里面走。

　　滴翠捂着嘴偷笑，江舜华瞪她一眼，却还是由得丁程鑫给自己打伞。微风徐来，掀起她暗红色的衣袖。一瞬间思绪千回百转，江舜华忽然停下脚步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丁程鑫愣了愣，问：“怎么了？”

　　她侧过头朝天边的乌云一指，语气带着身不由己的无奈与落寞：“你看，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