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望月

　　此刻在后院的凉亭里，郑含烟和江舜华也在一起畅谈。郑含烟还偷偷叫人拿来一壶好酒，两人坐在亭子里开始对酌。

　　“好酒！”郑含烟喝了一口，又举起手中的酒杯，俏皮道：“祝师姐和姐夫百年好合！”

　　江舜华用手指轻点郑含烟的额头，笑出声来：“你呀你，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这样孩子气呢？”

　　郑含烟心里虽然喜欢张真源，但又不好意思承认。只好别过头去，可脸蛋早已一片绯红：“我和宁源那只是……只是在做戏。”

　　江舜华见师妹这副娇羞的模样，也明白了大半。只是想到这张真源背后的牵扯和郑含烟的真实身份，自己的师妹又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她也无法开口，只好劝了一句：“你不清楚他的底细，还是要让他亲口告诉你的比较好。”

　　此时郑含烟还蒙在鼓里，对张真源说的身世深信不疑：“他不就是京中一个富贵人家的庶出子弟吗？”

　　江舜华不愿让郑含烟知晓当年牵涉至今的种种，只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转移了话题：“那日在茶馆里的沈公子，他恐怕不简单。”

　　郑含烟想起提亲那日沈重山见到张真源的表情，还有父亲曾向她提及的私盐一案，隐约也察觉到了什么：“我不答应他的提亲，就是因为这个沈重山不是宣州人士，而且来意不明。”

　　江舜华一惊，忙问：“他不是宣州人士？”

　　郑含烟点点头：“我叫程门的姐妹查过，沈重山的镖局在京城，他是因为押镖才在宣州城落脚的。”

　　因为贩卖私盐、谋杀朝廷命官的事情江舜华在来宣州之前就一清二楚了，她把钦差前往宣州途中被暗杀的事情告诉了郑含烟。

　　郑含烟皱了皱眉，起身道：“我这就让人打听清楚沈重山押镖来宣州的时间。”

　　师妹一走，江舜华自然也准备回房休息。不过因为和郑含烟喝了几杯酒，被风一吹，觉得脑袋有些发昏。

　　丁程鑫回房的时候突然见到前方一个身材略微瘦小，身着宽大男装的人正扶着柱子捂住额头。上去一看，这不是正是脸色绯红的江舜华么：“舜华？你喝酒了？”

　　江舜华点点头，丁程鑫连忙扶住她。两人一边走一边把各自探听到的消息都整合起来，提及沈重山时，丁程鑫心里也不由得生疑：“这沈重山倘若真的与私盐案有牵连，他后面必会有所动作。”

　　“如今无凭无据，我们最好还是静观其变。”江舜华想起张真源与郑含烟的事情，便说：“你弟弟和含烟似乎互生情愫。”

　　丁程鑫一心只想着眼下的私盐案，并未发现江舜华神情复杂。只把她搂在怀里，安抚几句。

　　江舜华靠在丁程鑫的怀里，忽然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从她身不由己嫁入乐王府时，就已经是个错误的开端。

　　她想起昔年在宣州城和柳笙箫、郑含烟一众练武打闹的时光，只觉得恍若隔世。

　　张真源出身皇室，跟傅润声多有牵扯，将来婚姻必定如丁程鑫这般受制，她如何能眼见自己的师妹成为他们权力博弈的牺牲品！

　　她并未声张，只是任由丁程鑫抱着她，两人在廊下默默地望着月亮。

　　丁程鑫心里一动，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舜华，等私盐案了结，我便向皇兄请辞，从此做个普通人，每日陪你赏花望月，可好？”

　　江舜华沉默许久，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