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婚约

一声“二哥!”脱口而出,苏清茉能清晰地感觉到从身体深处溢出的快乐。看来原主和他关系非同一般。

“哎!”苏清宽显得很开心,他用力地挥手,“苿儿,你的身体真是大好了!这两天可吓死二哥了!我这就上去看你啊!”说完便朝门口跑去,楼下随即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苏元修的原配是苏清茉的亲娘梁慕云,郑氏原本只是他的妾。苏元修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苏清茉排第四,大姐苏清蕙、大哥苏清安、二哥苏清宽都是郑氏所生,三妹苏清葵则是妾室琦夫人所生。古人讲究母凭子贵,苏元修的两个儿子都是郑氏所生,郑氏能在梁慕云死后扶正也就很正常了。

“茉儿!快让二哥看看,你真的没事了吗?”苏清宽一阵风似得跑进来,拉住苏清茉的胳膊上下打量,见她眼神清透气色不错,才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两天我被娘禁足,想来看你都来不了,一会听说你昏迷了,连太医都开不出方子来,一会又说你醒了,但是失忆了,我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我还以为你不认识二哥了呢!”

苏清宽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他对苏清茉的关心倒不像作假。“母亲为什么要禁你的足?”苏清茉默默地抽出胳膊,问道。

“还不是因为我带你出去,让你听到了那些胡话,然后又把你跟丢了,不知道你从哪弄来的砒霜,回府就……”苏清宽的话戛然而止,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就服毒了吗?是什么胡话?为什么我听了就要自杀呢?”苏清茉连忙追问。能让原主自杀的事情,必定对她今后的生活有很大影响!她想起刚醒来时苏元修指责她的那些话:又是谁在你耳边嚼舌根?把昭王府的私事添油加醋地说给你听?

“茉儿?你真的失忆了?”苏清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你刚才明明喊了我一声二哥!”

苏清茉只好耐着性子又跟他解释了一遍,然后追问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在哪听到了什么胡话?”

苏清宽连连摇头:“茉儿,既然你已经忘了,就别再追问了,爹和娘都不让我告诉你,我们怕你再想不开…”

“二哥!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你就告诉我吧,难道我忘了,那些事情就不存在了吗?我终究要面对啊!”苏清茉看出他的犹豫,追问道,“是跟昭王府有关吗?”

苏清宽吃了一惊:“茉儿,你还记得昭王?”

苏清茉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是醒来后听父亲提起的,我自己并不记得。”

苏清宽叹了口气,吩咐冬枝:“去给我和二小姐沏杯茶。”冬枝应声而去,书房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说的对,有些事情就算忘了也必须要面对,因为昭王府就是你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苏清宽没等她再问就接着道,“去年大哥参加春闱大考名列一甲,殿试后被点为探花,得皇上单独召见。皇上夸他才思敏捷、不坠父名,并当场下旨为你和昭王爷赐婚,婚期就定在下月十六。”

“什么?”苏清茉吃了一惊,腾地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有没有搞错?稀里糊涂穿越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让我稀里糊涂地嫁人?

“大哥中了探花,不是应该给他赐婚吗?而且长幼有序,家里不是还有大姐吗?为什么是我?”

“因为大哥已娶正妻,皇上自然不能再赐婚,至于大姐她…”苏清宽稍稍迟疑后轻声解释,“我和大哥大姐虽说也是嫡子女,但娘她到底曾是妾室,身份不如先夫人贵重,我们的外家也不如你的外家显赫。而昭王爷去年已经二十四了,之所以婚事未定,除了常年征战在外的缘故,还因为皇上早有赐婚的意思,只是一直未定下人选。听父亲说,皇上十分器重昭王爷,几年前就曾经在宴请百官时戏说要为昭王选亲,他金口一开,岂是我们能左右的”

苏清茉苦笑:“皇上他怎么会看中我的?就因为我是吏部尚书家的原配嫡女?”

“自然不只是如此。”苏清宽虽然看似闲散贪玩,不如大哥苏清安沉稳有谋,但对朝政时局也有自己的理解和看法,

“吏部尚书虽说只是从一品,却掌管着官员任用考核;你的外家世代为官,曾官至内阁首辅,在士林颇有威望;而我的外公则是现任的国子监祭酒…”

吏部、首辅、士林、国子监,苏清茉用她并不丰富的历史知识梳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也就是说,自己串联起来的家族在文官中极有分量。她想到一种可能,忙追问:“那昭王是皇子吗?”

“不是,昭王是皇上的侄儿,他的父亲是已过世多年的容王。皇上与容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感情甚好。在容王过世后,皇上就将年幼的昭王接进宫,与皇子们一同教养。”

不是皇子?苏清茉扶了扶额,看来皇上并不是在为自己的接班人铺路。

苏清宽不知道苏清茉的想法,自顾自地说下去:“昭王武艺高强、弓马娴熟、精通兵法,十六岁入军营,二十岁被封为征北大将军,五年间与西北外族交战数十场,硬是将盘踞我国北疆的异族赶了出去,是我大李最具威望的将军之一。”

苏清宽语露钦佩,“习武之人就该像昭王一样血战沙场、建功立业。可惜父亲他总不肯让我去军营!”

他的夸赞苏清茉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那根本不是重点。

“既然昭王出身皇族、战功赫赫,又深得皇上喜爱,我为什么还要服毒自尽?”

苏清宽一怔,叹了口气:“自赐婚以来,我们都觉得这门亲事很好,以为昭王就是你的良配。直到那天咱们出府游玩,你撇下我,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闲话,说昭王常常出入风月场所,府上已经纳了三房妾室,还去包戏子;在家中,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三房妾室被他打死了两个,剩下一个也是病歪歪的,命里注定克妻克子…你回来后和爹在他的书房大吵了一架,爹不同意你退婚,让人把你送回房里禁足,谁知你竟然准备了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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