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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22 迷茫

今樣

突然想给你写信,而你应该已经30岁了。不知道而立之年的你有没有更惧怕苍老,又或者,有比此刻的我要更成熟,也看得更淡。会真正去做到抛开数字不去管,不去在意时间的纵长,而是转而去把生活拓展得更宽。

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我偶尔也会害怕。我比那些误以为我懂很多的人还要怕,至少他们敢去告诉别人自己的胆怯和真实想法,也有心去解决当下自己无法着手的难题。

而我的思维却常常僵住,我没有办法再去求救了,哪怕实际上,人确实只能自救。这种僵硬就像我膝盖后背,那两条无法延伸的韧带,也像我每一次话到嘴边又很快化成的一次叹息。

所以我把这些话给你说,自然是不在意你是否会觉得幼稚,是否会以过来人的身份轻看了我的焦虑。

我只是在想,那个时候,一直宣称不婚主义的你到底有没有改变想法,也还是落下俗套举办了不错的婚礼。又有没有很努力挣钱,拥有一间自己的房子,然后终于有资格养一条小狗。

对这个你产生的诸多想象,反而倒真切地减轻了我此刻的许多负面情绪。

不过说实话,现在我的生活其实是很好,只是我自己一路上幸运,没吃过沉重的苦,所以有时稍微动荡点,我就会开始晕。我很希望自己是一个抗压能力强的人,但我又希望自己不需要通过吃那些不必要的苦,来获得这样的能力。

这段时间进入了漫长的雨季,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太阳了。有时在雨中行走,或躺在床上看到外面的阴郁,我会想象自己是墙角的青苔正在蔓延,通过一些想象来逃避了现实的阻碍,欺骗自己雨季丝毫没有打击到我,反倒让我更鲜活。

被天气掌控了情绪会让我再次见识自己的弱,而我不可以变成这样的人。

我不会问你别的,我就想知道,到了你那个年代,人们到底还会不会给彼此写信?

如果一切信息的流动速度要比现在更快的话,还有没有人愿意慢慢来?在那样的节奏下生活,会不会更容易疲倦到习惯性自我麻木?还是说,人也同样进化到更强大了,不再瞧得起我这个时代的脆弱。

今年,我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对于追逐的倦意。不是堕落和放弃,是也在努力,但却与我想象当中的那种青春洋溢大相径庭,那个奔跑的劲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就消失了,不想和人争论,也做不到目的性强烈。甚至我有时候,会觉得什么都得不到也没关系。

我这样的状态是不是不好?会不会拖了全民正能量平均值的后腿?我想这些问题还是不该问你,30岁要面临的迷茫可能比我更多吧。

又可能所有的问答都并未真正解决了人的问题,它只是以一个形式存在,让我们理性地做了一些沟通。人由于沟通而好转,即便沟通是像这样,我单方面跟你讲,美其名曰是写信,实则是自言自语。

刚刚才看到那位曾被诊断为癌症,后又慢慢恢复了的朋友发来的消息,她说

「我依然害怕那些议论我的话,忍不住去看去听那些关于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在意别人口中的我。我都忘了,我知道那是不对的,对自己有坏处的但是依然在意了。我没办法做到唱歌给大家听,我好怂。」

我就很想跟她说「连死亡都没打败你你还怕什么?」,但是很快我又悄悄把对话框里的字删除了。

此刻的我哪里有余力和资格去安慰别人呢?只是希望她的这些糟糕,能够在被看到的那一刻得到消解。

有时我迷失方向,但现在我不了。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可以给我写一封信,不需要郑重其事,甚至不需要让我知道,只是如果我能够成为你在30岁迷茫时最愿意去沟通的那个人的话,我会感觉到荣幸。像一瞬间宇宙全部黑掉,而只有我照亮了你。

就像是此刻,你对于我来讲的意义。

希望那时你仍然坚持锻炼身体,因为我讨厌病痛,讨厌运动时的力不从心。你可以更成熟和现实,这当然不可避免,但一定不要有过来人的丑恶嘴脸,因为那一定会让我觉得自己的努力统统白费。

还有要真诚善良,其他都没什么大不了。

des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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