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行驶在轨道上,渐渐驶离滨海这座城市,火车站出来,是高高的楼房,闪烁的霓虹灯,远离了喧闹的人群,这一刻,安楠心里很苦。
二十二岁毕业,三年打拼成为了颇有名气的外科主治医师,却在这最好的时候陷入医疗纠纷,失去所有,再前途未卜,落魄之时又遇到刘修文教会自己武艺,可,又能有多少用呢,还不如钱来的实在。
坐在火车的硬座上,闻着空气中的泡面味道,窗外渐渐暗了,偶尔有几处灯火,也是落寞的,安楠就更伤心了。
安楠理了理心情,开始运转自己的内功心法,垂柳十二枝,柳山的镇山心法,重于基础,讲究厚积薄发,柳尖发力,当然了,安楠自己却是不知道,师父刘修文扔给他他也就练了。
不过,安楠经常跟他师父吐槽:“就这垃圾心法,驴推磨呢,等我死了还不知道能到第几枝,磨磨唧唧的。”
安楠常常想是不是师父觉得自己性子慢所以连心法也给我这么慢的,别的心法运转三十六周天也就到了经脉的最大承受,可这垂柳功真的是捶柳,不痛不痒的,运行三十六周天后,像是做了无用功。
运行运行的,安楠犯困了,三张硬座连一起就他一个人,直接是倒下头来屈着身就睡了。
此时,远在漠城,黄沙漫天,一处不显眼绿洲旁边,背靠着柳树,烤着羊腿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褐色的唐装,好好的衣服弄的油滋滋的,打开自己的不锈钢小酒壶喝了一口酒,美滋滋的连声说道:“舒服舒服啊,哈哈哈,舒服。”
舒服完后,眉间却是露出担忧,“也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有事,毕竟才第一段啊,可,时不我待啊。”
中年男人正是刘修文,侠胆文刀,安楠的师父。
把刚吃完羊腿的手在衣服角抹了抹,刘修文起身往沙漠深处走去。
天也开始亮了,透过窗户,不远处就是城市,火车也报了,“前方到站:潞水火车站,潞水火车站是一个高站台车站,……”
安楠听到潞水,就想起了一个女孩,那是他的初恋。
潞水,离栖溏不远吧,她就是栖溏人,还记得那吴侬软语曾是他事业起初时的陪伴,可最后,相濡以沫倦了,还是散了,可当他再次落魄时,她又找到自己,可安楠那还舍得让她再吃苦,只好躲着她,等他遇到了刘修文,慢慢变好时,听说,她已经离开滨海回老家了,做了个老师,教书育人。
多年以后,还是情深似海,安楠还是那个念旧的安楠,所以,安楠下车了,在潞水下车了,也不管行程是否延误。
下了车站,坐上了去栖溏的大巴,初春,人也不多,安楠只是大概记得她家的方向,好多年过去了,栖溏变化挺大。
安楠却不知道,在他下车的同时,同一节车厢后面的位置,胜天的霍爷慢悠悠的也是跟着下了车,一脸疑惑,目的地不是在黔北F市吗,为什么现在就下站了?
但想到这次罗爷的吩咐,只好好好的跟上去。
罗爷,滨海的罗爷,滨海地下世界的隐形的王,在黔北发生的大案里扮演着不为人知的角色,安楠既然救了卧底林超,又很吻合的去了黔北,罗爷心生不妙,只好让人去盯着他,时机合适就除掉他。霍爷见到安楠上了大巴,随手拦下出租,吩咐司机跟上前面的大巴。
安楠眼看着潞水越来越进,心情很忐忑,自己,该怎样做,如果,不,不会的,不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