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加深的孤独

就算有很多疑惑也只能埋在心里，这样诡异的事情有谁会相信呢，不过事实就摆在现实里，除了认清并接受，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他抬起右手摸了后颈那所谓的璃鳞，皱了皱眉，走到落地镜子前侧身歪头看着那漂亮的鳞片，想起了在冰界中璃雪说的话，是的，自从回到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一切好像都没变，一切又好像都变了。他不在愿意去迎合别人，内心深处有渐起的骄傲，不喜欢做阿谀奉承这类的事，之前满满的颓废感不再侵扰他，总觉得外面的事无论大小都变得无所谓，他就是他，他的“领地”不容许不相干的人踏足。至于生存好像也变得无关紧要，他不再去为了找工作而从清晨跑到黄昏，他甚至不觉得会饥饿，只是长久的一日三餐缩量为一日一餐，到明月挂空的深夜，他躺在床上，不惊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正常的人，甚至是一个怪物。

　　越来越多的关于“他”的故事像水滴般聚入他的脑海里，有欢乐，也有悲伤，每每好像进入故事的高潮，头部就吃痛，断断续续的像卡碟的磁带，接不起来却有迹可循。“他”的每一段故事就像自己曾亲身经历一样，他越来越相信他就是“他”，璃雪。

　　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身旁路过了无数匆匆的路人，黎明看着这个城市和那些为生计奔波的人，心里不禁自嘲，就在两周前他还是他们中的一员，可转眼间别人还是别人，而自己不在是自己。

　　虽然城市是陌生的，于两周前的自己而言，很乐意去和别人打交道，很乐意结交新的朋友，突然的这些事情变得无关痛痒，甚至没有了一丝的兴趣，他好似被人群抛弃，可是抛弃人群的却是他自己。对于此刻的他，如果还有什么能提起他那为数不多的兴趣，就只有音乐了。

　　黎明走进了那间酒吧，选了个比较远的角落里坐下，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怔了一下，原来酒吧已经易主。重新把手机揣进口袋里，黎明站起身走向吧台，向服务的小哥要了一杯柠檬水，整个身体靠在吧台上，很随意地问道:“小哥，今天怎么没有乐队驻场？”

　　小哥继续低头擦拭着手中的高脚红酒杯“他们啊？他们要下午六点之后才过来，晚间场的，那时候客人多，也是老板的要求。”

　　黎明端起柠檬水“这样啊，”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确实没多少人，除了他和几个服务打扫的，也就四五个各自喝着闷酒。进来的时候他只是低着头惯长地走去那个角落的位置，有这心不在焉，没注意酒吧里的其它人。

　　吧台小哥：“您是想看蓝卡乐队的表演吗？那您可以晚间场过来。”

　　黎明：“蓝卡乐队？”

　　吧台小哥：“对，是之前就一直在这里驻场的乐队，虽然经营的老板换了，但是很多常客都喜欢他们，所以就留了下来。”

　　黎明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吧台小哥：“对了”

　　黎明：“嗯？”

　　吧台小哥：“好像之前他们有一个叫蓝的主唱唱得特别好，后面因为假期结束要回学校学习，真希望他下个假期还能过来。”

　　黎明：“小哥，你应该是近期才到这儿工作的，怎么知道他的？”

　　吧台小哥：“我看过他的表演，怎么么说呢？他的……”

　　黎明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里面还有1/3未喝完的柠檬水，将钱放在了吧台上，走出了酒吧。

　　身后的吧台小哥：“喂，……你？”

　　他没有回应。

　　原来在他离开后，在老板离开后，还有人喜欢他的声音，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不舒服，甚至有些焦虑，明明被人喜欢是一件让人幸福的事，可自己的内心却隐隐约约排斥，他不需要别人的喜欢，更不想喜欢任何人，和任何人有任何的牵扯。是的，他觉得他可能病了，或者是疯了。

　　回到那个不算温馨的小小的窝，他翻出旧酒吧老板送给他的玉萧，握在手中，一阵阵清凉和舒适，虽然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类的乐器，可是看着它，就好像看着相别已久的老朋友，心里生出一种错觉，他觉得他能吹响更能奏曲。萧被他抬起凑到嘴边，他的右手除了大拇指外其它四指堵住萧的上四控，左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自然地分别放在下四孔上，一切看着都是那么地熟练，他觉得就应该是这样放的。随着气流的进入，带动空气的抖动，气孔短萧发出低沉的声音，他将手指动了动，声音也跟着动，抚着萧身，黎明闭上了眼睛。

　　声音时而起伏，时而高昂，时而欢快，时而悲伤，像演绎一段故事，又像述说一声。

　　“咚咚咚”不知过了多久，小窝的门被人敲响。黎明放下了手中的玉箫。

　　来人承这满脸的担忧之色，征询着问道：“你？你没事吧？”

　　黎明有些疑惑。

　　“哦哦哦！忘了介绍，我住在你隔壁，我叫徐婷婷。”

　　黎明：“你有事吗？”被人打扫，心里有些烦躁。

　　徐婷婷：“啊？刚刚听你是在吹箫吧？”

　　黎明：“是，怎么？打扰到你了？”虽然他很想像以前一样礼貌地和别人交流，可是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促使着他，让他觉得礼貌没有必要。

　　徐婷婷：“那，倒没有，不过，后面你吹得这么悲，不会是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情？比如……。”

　　黎明：“既然没打扰到你，那就请你回去吧，我不会再吹玉箫了，不会扰到你。”话完，他就准备关门。

　　徐婷婷：“别这么高冷嘛！”她抬头看了他，触及他的眼神，下了一跳。冰冷中透露着无限的孤独，却又满载着悲伤，心里默默想着，什么人嘛！“好吧好吧，算我打扰了。”

　　黎明关上了门，看着手里的玉箫，嘴角勾起了弧度。然后把它重新放回那个精致的盒子里。

　　是啊，不仅仅是那些时有时无的记忆和那些诡异改变了他，也许，一个人久了，就生出了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