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终究是分别

刘铭贼兮兮地问了一句，“这是按什么分地区？”

　　测试人员看了他一眼说：“大多数时候是抽签。”

　　“那你看我们仨能不能分到一起啊？”

　　大概是一路的交谈让刘铭觉得路玖这个人挺好相处的。

　　测试官看见刘铭比较机灵，也可能觉得这是件无伤大雅的事，也就答应了，只是没说会分到哪里。

　　三人出来之后，互相道别，就各自回家了，约好三天后还在这里见。

　　刘铭和秦墨家离得不远，俩人从小就认识，秦墨的父亲在县里最大的日用百货点上班，母亲在家里伺候年迈的秦奶奶，家里虽然没有刘铭家有钱，但也不差。

　　现在是将近中午时分，太阳很大，路玖一路走得很快，想要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妈。

　　当兵虽然会吃很多苦，但是却不失为出人头地的好机会，而且每个月都会发补贴，在部队里自己也不需要花钱，发的补贴都可以寄回来给家里用。

　　路玖越想越开心。

　　回到家，只有路父在家，路母和小白都去地里拔草了。

　　跟路父打了个招呼，路玖就去做饭了，路玖的厨艺跟路白简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也是因为他不经常做饭的原因。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路母和路白就回来了，俩人都先洗了把脸，然后就开饭了。

　　因为有事要宣布，路玖把路父背到了饭桌旁。

　　考虑到现在是夏天，所以，路母前些日子就把饭桌放在了水井旁边的老枣树下。

　　路母刚坐下就问路玖：“阿玖，你今天上午干啥去了，不是说中午不回来吗？”

　　路玖一脸喜色地说：“爸妈、小白，我要说一件事，我要去当兵了。”

　　话音刚落，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路父先开口了：“阿玖，爸再想想办法，看看能在哪儿借到钱，你现在说你不读大学了，还是太早了。”

　　“爸，你说啥呢，先不说当兵挺好的，就说上大学这回事，其实，我骗了你们，我感觉自己考的并不好，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如果我考不上了，那当兵时间也过了，那只会更糟。”为了让家人不再为难，不再那么操劳，路玖如是劝道。

　　但是，这些话只能骗骗父母，却骗不了同样参加了高考的小白。

　　只见小白看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却被路玖打断了。

　　“更何况，我也没有那么想上大学，反而是更想当兵。”路玖一脸向往的说着，当然，那向往是一半真一半假。

　　见此，路父、路母也就不多劝了，只说了句：“你再好好想想吧。”

　　对于路玖来说，说不难过是假的，读了那么多年书，最后却弃文从武了，但是心里的难过已经被军途的迷茫冲淡了。

　　但作为男生，对军营的向往并不假，只是自己却还没有彻底放下对大学的执念。

　　午休的时候，小白终于有机会跟自家哥哥谈谈了，其实，对于哥哥做出这样的决定，小白心里也知道原因。

“哥，你为什么决定的这么仓促，都没跟我说一声。”之前兄弟俩在干啥事之前都会告诉对方，但是这次阿玖却是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这不是我今天上午出去找同学的时候偶然知道的嘛，感觉机会难得就直接决定了。”路玖半真半假的说道。

　　“但是，这么大的事，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其实路白也知道，从小到大，只要是哥哥决定的，几乎就没有变过的。

　　哦，不对，小时候又一次，说好不去掏鸟蛋了，结果在他午睡的时候悄悄地去了，还是村里的小胖看见了偷偷告诉他的。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天，第二天晚上路玖告诉家人他还是决定当兵。

　　路父半躺在床上暗叹“都怪自己没本事”。

　　路母也很难过儿子上不了大学，看见路玖在收拾行李过去帮忙，然后又起身去厨房里，把家里给路父补身子的肉做成了肉丸子、肉酱，好给路玖带上。

　　路白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路玖想了想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白，我去当兵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关系，你别觉得是我把上大学的机会让给了你，你更不需要内疚。”

　　路白抬起头看见的便是哥哥认真的表情，那眼神里的坚定，让人有一种心安的，想要无条件相信他的感觉。

　　直到多年后，小白仍记得这晚哥哥的眼神。

　　厨房里的动静一直持续到很晚，在这个夜晚，谁也没有睡着。

　　鸡打鸣时，路母就起来了，想要给儿子做点干粮。

　　整个早饭期间，路母一直在絮絮叨叨地叮嘱路玖，三个男人在一旁听着，最后，路玖笑着说：“妈，我都知道了，该走了。”

　　路白赶着牛车去送路玖，路母送到了村口，最终路母还是哭了，而路玖也红了眼眶。

　　俩人到了县里大概是上午10点左右，路玖并没有让路白把他送到集合地，刚进县里就让路白赶车回去了，兄弟俩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锤了对方肩膀一下。

　　“进了部队，我会给家里写信的，别担心，回去吧。”

　　相比起路白的不善言辞，路玖简直是能说。

　　最后，路白还是赶着牛车走了。

　　当路玖提着路母给带的东西到了集合处时，那儿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还有一些家人在送别，刘铭和秦墨也在那儿站着，不过他们的家人没过来。

　　路玖看见刘铭朝他挥手，几大步就走过去了。

　　“你们等很久了吗？”路玖问道。

　　“还好，刚来没多久，你家人没来送你吗？”秦墨看见他身后没人就随口问道。

　　“太远了，就没让他们过来。”

　　“嗯，那天报名的时候也没说具体几点走，而且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会被分到哪儿。”刘明吐槽道。

　　“不管去哪儿，只要我们分在一起就会好点。”秦墨淡淡的说了一句，好似确实不关心会被分到哪儿。

　　“你们说，我们会不会被分到滨海市？”路玖有点期待的说，毕竟，不出意外的话，弟弟会考到滨海医科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