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熬到了晚上,这同居是我想也得同不想也得同了。
我还偏是又想,又不想。
张扬也把尴尬写在脸上,相信摄像师拍得是一清二楚。他说:“这对别人姑娘名声不太好吧?”
跟随导演直叹气,好说歹说赶进了房间,我俩还是一个赛一个的僵硬。老实说,下午仅仅坐张扬旁边,我就已经像个脱水海参般又僵硬又羞得缩成一团,此时更是木头人。看是两个床,张扬倒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僵直地站着一动不动。
我们就直接尬住,跟随导演和摄影师简直在看静止画面,整个人都麻木了。
尴尬的气氛越加浓,我的不自在甚至衍生出害怕,走马灯都快放起来了。跟随导演终于打破平静:“两位选个床位吧。”
张扬终于开口:“多多随便选,我……睡沙发。”
这样一来,他刻意的回避搞得气氛更古怪了……
工作人员走后,我随便坐了个床脚,张扬还真的把另一张床的被子往沙发上搬,还边说:“刚刚好尴尬啊。”
我正襟危坐,心道:“你知道啊!”
“别紧张,正常休息就行,看架势明天可能会起很早。”他说罢,戴上耳机,估计是开始听自己的歌。搞音乐都喜欢反复听自己的作品,就像画手写手喜欢看自己的画和小说一样,以确认自己的“孩子”是否有不足或者哪比较好。
我知道他听不见,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投入的时候比平时精神许多,像是突然关闭了省电模式,他轻轻地跟着节奏摆头,修长的手指也在膝盖上一下一下地点着,眼睛里好像有光。
我不敢打扰他,便蹑手蹑脚地稍微环视了一下房间,发现有些摄像头,一下子更紧张了。
“怎么还有摄像头……”我叹道。我一个普通人,哪习惯在镜头前若无其事地睡觉啊,恐怕是不眠之夜了。
“没事,不会瞎拍的。”是张扬的笑声。
我回头看他,他已经摘了耳机,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这里有摄像头,是因为有整蛊环节,要拍我们的反应……”
他起身指了他床上的木沿,我踮起脚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气球的影子。他道:“这个,估计会破,掉出些水呀面粉呀之类的,应该还会有定时。”
“我很有经验的。”他得意洋洋。
我惊叹:“还真是!”我突然想到自己,连忙一看,果然我的床上方也有气球,下意识质问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笑得直拍手:“不好意思啦,我忘了。”
忘?你刚刚讲解的时候这么得意,还能忘,骗谁呢!
我气不打一处来,却看到他轻松的笑容,眼睛眯起一川星河,像梦似的好看。
突然觉得自己和他之间不过几步的距离,像隔着一个屏幕、一个次元,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部电视剧,他饰演的男主角对着这边笑,却不是对着我。
“别生气,他们素材录到了。”他盘腿坐着,“所以现在我们聊些会被剪掉的话题也没事,当赔偿。”
“比如,小凡的一些幕后之类的?”他道。
几乎同时,我心里却问道:“最近过得好吗?”
我又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个滑稽的问题,不禁哑然失笑。
我哪有问这种问题的权利啊,更何况我现在,确实名义上还是喻凡的粉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