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的桥段在祖玛的生命中重演,命运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头顶。
荒唐可笑,像在水中的鱼儿离开了河流,来到了小鸟的巢窝。
可是眼前的一片黑暗能告诉她什么,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吗?她就连怎么走出医院都不清楚。致命的困难让她无路可走,但现在一条铺好的道路在她面前,可是那无用的自尊心在苦苦挣扎。
说来可笑,没有任何一只昆虫能挣脱命运的蛛网。
祖玛不喜欢私家车里的香水味。
道路平坦并不颠簸,人工养殖的鸟儿在经过裁剪的树叶中叫唤着,不知是什么意义。
阳光打在层层叠叠的绿叶上,镀上一层层金边。光斑极其耀眼,落在不知名的花朵柔嫩的花瓣上。蝉依旧在鸣叫着,歌颂着美丽的夏季。
但遗憾的,它们歌颂的美景,祖玛再也看不见了。
要说内心没有波澜那是假话,好几次绝望的情感就快要把她淹没在痛苦的无力感之中,无法被囚笼束缚的情感快要漫出喉咙。
可是无能为力。
昆虫除了忍耐毒蛛注进身体的毒液,还能做些什么?
皮鞋落地的声音格外轻快,听起来是木质地板。
“你就是祖玛吧?来,扶着张姨,张姨带你去你的房间走走。”
想要开口道谢,可是想起自己被烟雾掩埋的嗓音,祖玛顿了顿。
“没事,张姨知道你嗓子不舒服,最近几天就先别说话啦。”
点点头。
墙壁是冰凉光滑的,蓬松的被单有太阳的温暖的味道,一切都很周到。
“那,张姨先出去了,祖玛先休息一会儿吧。”
经历了很多事,张姨知道祖玛这么大的孩子不需要鸡汤也不需要过多的关心,那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她需要的是自己学着消化。
祖玛安静地坐在床上,蜷曲着膝盖,双手缺有些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放置。
在黑暗中找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绝望和痛苦潮水一样袭来,将带着温度活生生的心脏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祖玛在尽力调整着不太平稳的呼吸,尝试着从千丈深渊中找到一点光芒。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少女纠结如麻的内心不知如何去控制自己的表情。
朦朦胧胧的,视线里好像出现了光芒,周围布满了轻飘飘的雪花,蓬松的清触一下就会向下陷落。刻骨铭心的冰凉从肌肤传来,枯萎的树苗远远的在寒风中颤抖着。
清凉的雪花在暗淡的天空中飞舞着,疲惫了一般无力地掉落在少女穿着单薄吊裙的肩膀上。
没有血色的脸颊在凌烈的寒风中看起来憔悴不堪,已经无力抬起双臂拍去雪花了,唯一的气力只用在呼吸维持自己的生命和吃力地迈出步伐。
皑皑大雪掩盖了一切,雪白的颜色燎人眼目。步伐越来越沉重,前进的脚步快要停下,令少女恐慌的寒冷从雪花传来,侵蚀整个肉体。
快要停止呼吸。
痛苦的感觉让祖玛醒来了。
原来只是空梦一场,她仍然在房间的床上,没有压抑黯淡的蓝天,没有寒冷刺骨的雪花,也没有枯萎的死树。
当然
只有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