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

《上海滩》·〔整理〕

许文强：“怎么每次我来，都看见你在看书？”

冯程程：“在上海，不看书又能干什么呢？”

许文强：“哪儿的话？上海有很多的百货公司，游乐场，你都去过啦？”

冯程程：“人太多了，我情愿自己在家里看看书。”

……

冯程程：“你看过这本书没有？”

许文强：“《罪与罚》？过去看过，不过都忘了！”

……

许文强：“今天的公债又上涨了！”

……

冯程程：“你觉得人性原来是善良的还是坏的？”

许文强：“每个人都有犯罪的倾向，例如……”

……

许文强：“我们还是不要谈这些道理了……还是谈谈现在流行什么舞步最好！”

……

冯程程：“文强……”

许文强：“你好像不应该，问我这个问题。”

冯程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文强：“我觉得人性丑恶，就像我这样！”

冯程程：“你是个好人！”

许文强：“那你爹呢？”

冯程程：“对我好的，都是好人！”

许文强：“你似乎，对好人的要求太低了！”

冯程程：“我是他的女儿。我爹做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这对我没有好处，是不是？”

许文强：“你简直像个鸵鸟！”

冯程程：“有很多事情是环境造成的。我整天看我爹很可怜，一想起来，就很难受！所以，我很少去想。”

许文强：“逃避啊？”

冯程程：“你觉得好笑吗？有时，我很想见他，不过又怕见他，所以我一直在北平念书。”

许文强：“我还以为是你爸爸送你去的，……”

冯程程：“小的时候是他叫我去的，不过后来长大的时候，是我要去的。”

许文强：“你总是在外面读书，逃避也不是办法。”

冯程程：“最低限度，目前适合。我觉得上海好像并不适合我，……”

许文强：“所以，你在想，回北平继续去念书，是不是？”

冯程程：“又可能。不过，我最喜欢上法国的里昂大学。其实，很多事都要看情况，好像刚刚说的，是环境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