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正午的阳光刺眼但照在身上特别温暖，纪程温眼里毫无波动地看着严毅：“什么意思？”

严毅微微垂头，带着嘲讽意味地笑了一下，重复：“你是不是欠我一句对不起？”

纪程温也像是被气笑了：“我哪儿对不起你了？”

严毅不回答了，湛黑的双眸紧盯着她，眼里暗流涌动。

大三那年，纪程温意外地收到了维也纳著名的一间音乐学院的交换生邀请，那时候正好严毅在一间游戏公司里实习，刚刚做出了一点成绩。

纪程温是很想接受交换生邀请的，她特别想去，想要努力去追逐自己的音乐梦想，到维也纳去进修是一次特别好的机会，错过了就没了。但是就是顾忌着严毅，她能接受异地恋，可严毅特别排斥。俩人为了这件事吵了好多回。

“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一下，体谅我一下？”纪程温皱着眉头，失望地看着他。

严毅的胸口起伏了一下，打算好声好气地跟她解释：“你要是去了，那我们俩迟早受不了异地恋的折磨，分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或早或晚而已。你听明白了吗？”

纪程温垂下一直紧攥着椅子顶端的把柄的手，背过身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转回来看着严毅，红通通的眼眶倔强地看着他：“那就分吧，反正或早或晚。”

严毅难得怔住了，定定地看着她，确认她话里没有开玩笑的成分：“你知不知道说出口的话是收不回来的？”

纪程温一下子笑了出来，在眼眶里积了好久的眼泪也跟着溢出来，到了这种时候，他都还是只会给她说这些没用的话：“我当然知道，也没打算收回来！”说完扯下扎着马尾的发圈，她的头发及肩了，能绑个小马尾，这是他早上刚给她绑的头发。

她把发圈扔在严毅身上，紧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觉得不对：“呸！我祝你赶紧毕业！”然后一甩头发就走了。

“你说说，你哪儿没对不起我。”严毅黑眸紧盯着她，身体微微放松下来，不再僵硬的挺直着背脊，换了个更加轻松自在的姿势站着，气氛莫名的就缓和下来了。

纪程温冷笑，“我没有一件事是对不起你的。”

严毅闻言，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口气：“纪程温。”

纪程温条件反射地嗯了一声，回过神来的时候疑惑地看着他。

“你就服软，示弱一次，不行吗。”严毅说着，微微弯下了腰，和纪程温平视。

纪程温愣了一下，颇有些不知所措地眨眨眼，刚刚那两米八的气场瞬间没了：“什么意思？”

“你没有一件事是对不起我的，那我跟你说对不起，行了吗？”

纪程温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整懵了，“蛤？”

严毅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抱住纪程温，感觉到她没有推开，才耐心重复：“我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当时不应该不把你的意愿听进去，现在不应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你越推越远。

纪程温被熟悉的怀抱抱住的时候，其实那一刻脑袋里是空白的，就觉得眼眶很热，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比正午的太阳还要灼热的泪滴。她像是一瞬间找到了归属，但还是在嘴硬：“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一丝哭腔，严毅微微收紧了手臂，闭上眼把下巴搁在她头上：“嗯。”

“那时候你要是多听听我说话，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这样......”纪程温把脸浅埋在严毅怀里，声音闷闷的。

“嗯，我的错。”严毅耐心回复，他很少会说那么多话：“但你也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啊。”

纪程温抬眸看着他：“什么意思？”

严毅也垂头看着怀里红着眼眶的纪程温，好像就跟那天倔强不肯认输的她重叠在了一起，把他心里的一个缺口给填满了：“你问过我愿不愿意跟着你一起去了吗？”

纪程温愣住了，回过神来抬手紧紧抱住严毅，还是忍不住哭出来了，严毅无奈地笑笑，拍了拍她的头：“别把我衣服哭湿了。”

“对不起......”纪程温没理会严毅那句玩笑话，带着哭腔说道。

“我也不是为了听对不起才来的。”严毅松开了纪程温，“记得我在这里说过的话吗？”

我最讨厌错过了。所以我们不要错过，我不想要遗憾。

严毅轻轻捧起纪程温的脸颊，声线柔和：“我不想要你是我的遗憾。”

纪程温扬起嘴角笑了一下，“嗯。”

阳光下的笑靥晃了严毅的眼，他凑近纪程温的脸，睫毛微颤，纪程温轻轻闭上了眼，严毅也闭上双眼，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其实早在抱住她的那一刻，他想。

问过自己那么多遍的那个问题，他找到答案了。

橙子赞赞！！我终于把他们写到一起了

橙子距离完结也不远了！哈哈哈哈

橙子待续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