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拾陆

  1953年冬——

  一个男人被打晕放倒在地上，打扮成村姑的张以茉往冻得发青的手上呼了口热气，在那个男人的大衣里摸到了一张车票。

  “呦，真巧，去长沙的车票。”

  不是她买不起车票，只是这个时节，新中国统治下的西安对她来说极其危险。

  张以茉这些年倒卖古董，前几天让人抓了个正着，现在只好偷偷摸摸的离开西安了。

  火车上人不多，也没人注意一个村姑打扮的女人，张以茉就窝在一个角落里，直到下车。

  长沙的火车站还是当年的模样，张以茉一下车就看到了一个极眼熟的人。

  ——张日山。

  他那张脸还是没变，一直都是那副模样，来火车站似是查问公事。

  张以茉的眉头皱了皱，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原来东北张家竟能出长生之人。”她喃喃道。

  就算是本家，长生之人也寥寥无几，东北张家这样的旁支能出一个，也算是奇事了。

  没等张日山看过来，张以茉就用面纱遮住了脸，从角落里溜走了。

  长沙地界上有太多她的熟人了，只要有一个不是张家人的人认出张以茉来，那她便成了活标本。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长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诱人了，没几个人能拒绝。

  张以茉找了个长沙的村子住了下来，她想暗中联系吴老狗，却听说吴老狗已经去了杭州。

  再打听老九门，这些年九门的变化也是沧海桑田。

  张大佛爷娶了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做妻子，可那妻子却又突然病故，二月红的妻子也死了，长沙被张启山大清洗，吴老狗逃到杭州，半截李下落不明，霍家也换了新当家。

  在村子隐居三个月后，一批审查身份的人找到了村子，一个一个的询问姓名，身份，说是为新中国登记人名户口。

  村里有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起了个很奇怪了名字，叫张起灵，张以茉再三确认他与张家没有关系后才放下心来。

  而这伙调查人员来了以后，那个小伙子就失踪了。

  张以茉明白了，这帮人不知道是受谁的指使，想找到张起灵，想要追寻长生。

  那帮人速度很快，很快就来到了张以茉租住的人家。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问到。

  张以茉一脸正经的用长沙话说:“张大莲。”

  男子愣了愣，认真的在本上记下这个名字，写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又停了下来，问她:“哪个lian？”

  “张大莲的莲啊，哎呦大哥我又不识字，你看着哪个好就写哪个呗。”

  这时候，刚调查完身份的房东大妈打开门，喊道:“以茉调查完赶紧出去吃饭咯！”

  写字的男子眼神突然变了，张以茉捂脸。

  哎呦这都是些什么猪队友啊！

  “以茉是我小名，是小名！”她解释道。

  男子合上本子，什么都没问就出去了。 

  张以茉吃过饭后，忐忑的不敢出门，可是张大娘让她出去帮忙收衣服也不能不去。

  她刚一出门，就有一帮人无声无息凑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