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名

像棉花一团一团塞进大脑，倒吊着踩在天空上。恍惚间他看到黑色的太阳和红色的天空，有奇怪的声音在耳边盘旋。

“不应该。”

什么不应该？

东方末麻木地抬头，溢着血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怀中是刺激的铁锈味的来源，还没有变成冰冷的尸体。

“离开。”

同化不止包括心灵和认知上 ，从东方末开始接受这股与他完全不同的星象力量时，同化就已经开始了。

清灵的吟唱响起，满天星花海褪去血色，纯白得像天空的延伸。虚影凝结成一个高大的女子，广袖与裙摆猎猎，脸上是悲悯的哀伤。

“这是命中一劫。”

“离开吧，她自有其命数，圣域的光辉会指引她前进，你们会再次重逢。”

蓝天凌呆愣地抬头，死寂的眼眸中燃起生机。他无声地抱紧蓝天画哭泣，然后立下现在只有他一人的誓言，“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魂魄被轻柔地拉出躯体，女子像一个慈爱的长辈一样将手搭在东方末头上，她说：“而你不属于这里，七星的光芒永不陨落。”

“锵——”

百诺将箭矢击飞，幻境骤然破碎，魇站在她面前，面具上是冰冷的银光，“圣祭司，无谓的挣扎。”

“这就是你单独开辟一个幻境的原因吗？”百诺冷笑道，“魔尊，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只需要待在这里，”魇正了正面具，“圣祭司，你无法打败我。”

百诺沉默一会儿，说：“很像吗？”不等回答继续问道：“明明已经转世，为什么一定要在天画的身上寻找前世的影子。”

并非一定要完全分割，而是明明已经清楚转世之后自然会有些不同，却还要固执的将她变回前世的模样才算得上寻回。

魇不愿意接受转世后的蓝天画，固执地寻求已经死去的爱慕之人。

明明将这份爱延续下来，却又不愿意承认这也是她。

“真恶心。”

无数的傀儡丝织成密密麻麻的网，魇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要试图激怒我，我对手上多一条人命没有任何兴趣……但捏死一只蝼蚁还是很简单的。”

“你不敢。”百诺飞身向前，刀刃向内剪去，魇只是抬手，傀儡丝便破空在百诺各个关节处交错，将人钉死在半空中。

“很聪明，但这不是你挑衅我的资本。 ”他摁住太阳穴，似乎是有些头疼地呢喃，“算了，她不希望这样。”

“我要回去，作为封印核心的六越山必须消失。”

魇说：“那批犯下无辜杀孽的魔徒都已经清扫，剩下的应该回到他们原本的世界。”

“我答应过他们，推翻那个腐烂的王朝之际，就是他们魂归安宁之时，我不会让他们死在这里。”

“原来魔尊也会往自己头上扣高帽子吗？”百诺眯起眼，步步试探。

“没有任何意义的虚名。圣祭司自有你自己的判断。”

时间到了。魇摆手，和他一同消失的还有万千傀儡丝。百诺来不及反应就被黑暗吞没，下坠时她死死握紧幻灵双月，在失重中寻求一分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