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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番外8

囚笼

  债主和那金发女郎旁若无人地在亲热,彭瑞给夏明杰涂个药非要把人家抱大腿上,高航左看右看,看哪对都不顺眼,沧桑地起身离去,又沧桑地点燃根烟。

  

  他倚在电线杆上吞云吐雾,有对情侣一边吵架一边朝这边走来,高航今天狗粮吃撑了,看见情侣就烦,啧了声想转移阵地。就在这时,那女方停下脚步指着高航道,“你要是有这人帅吵架我都扇自己大嘴巴子。”

  

  男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了一个剑眉星目的寸头帅哥,当即呵呵一声道:“别想了,我要有他帅还看得上你?”

  

  女方一听当场发飙,狠狠扇了男方一大嘴巴子,并且将鸡毛蒜皮的吵架主题升级到了“老娘要跟你分手”。

  

  那男方挨了一耳光也脾气上头,“操,分就分,可别后悔!”

  

  女方怒吼:“谁稀罕和你在一起!!”

  

  吼完一跺脚哭哭啼啼地转身跑开了。

  

  男方的求生欲慢半拍地上线,追着女方的身影撒腿狂奔,跑之前还不忘对高航撒了句气,“都怪你!老子媳妇都快没了。”

  

  高航由于长得帅成了这对情侣分手的罪魁祸首,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也怪我啊?我他妈只是杵路边抽根烟而已。”

  

  他抓了把贴着头皮的发茬,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躺着也中枪,这烟也抽不下去了,他捻灭在掌心,闲来无事在街头晃荡。

  

  明天就要回部队了,走之前好想再见她一面。高航这么想着,心里又有些落寞。有时候他真希望来场车祸将他撞个失忆,这样就不会一闭眼睛脑子里全是她了。爱而不得却又放不下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抓狂。

  

  高航也知道,人世间有种爱叫做成全,所以他逼着自己放下白轲,只要她幸福就好,那么自己心有多痛也不重要了。

  

  “对,不重要了。”高航低声叹息,感觉到一阵凉意落在他头皮上,他抬眼望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漫天飞舞。高航伸出一手,冰冷的霜雪落在他掌心,很快便融化开来,就像他虚无渺茫的爱恋,接住了没用,只会加速消逝。

  

  高航收回手,揣入裤兜,淋着雪往前走。街道一侧商城店铺鳞次栉比,高航眼尖地瞥见从五金店内走出一个人影,那人影扎着高马尾,眼熟得让他心脏加速,正是白轲。没想到还真有缘能再见她一面。

  

  可高航却又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不见会想,见又不对,白轲有个很爱她的男朋友,他的教养告诉自己要克制,可内心深处又渴望着再放纵那么一次。纠结来纠结去,高航还是不想错过和她见面的机会,选择了抬腿快步追上白轲的背影。就最后一次。

  

  白轲两只手提着一个黑箱子,箱子有些重,她左边肩膀又使不上什么劲,提得很是吃力。高航见状伸出一手替白轲接过,白轲这才察觉到他的到来,被这只突如其来的手吓了一跳,侧头一看,高航呲着八颗白牙冲她笑,“阿轲,需要我帮忙吗?”

  

  白轲下意识拒绝,可高航已经不容分说地从她手中夺过去了。他一手轻松提起,丝毫不显吃力,白轲便道了声谢。

  

  高航掂了掂黑箱子,好奇地问:“这里面装的什么?还挺有分量啊。”

  

  白轲唔了声,含糊其辞地道:“是挺重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高航见她不想说,便也不追问了。

  

  白轲随口问:“高一呢?”

  

  高航皱眉道:“你们怎么都问他,我又不知道,他又不是我女朋友。”

  

  白轲笑了笑,“随便问问,之前见他一直跟你屁股后头,像条小尾巴。”

  

  高航貌似不想提高一,很快便转移了话题,他看向白轲被霜雪浸湿的肩头,“雪越下越大了,不找个地方躲会吗?”

  

  白轲随手拍去落在肩侧的雪花,摇头道:“我就不了,我急着回家。”

  

  她看向高航,高航呲着牙道:“我不急着回去,我送你到家吧阿轲。”

  

  白轲唔了声,“好吧,谢谢。”

  

  高航一路帮她提着沉重的黑箱子,倒是省去了白轲不少麻烦。箱子里是她为谢熠城准备的惊喜,绝对令他意想不到。

  

  高航走在白轲肩侧,一路上雪虐风饕,白轲被冻得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本来还想打车回去的,不过这雪下得这么大,路面上都堆积了一层皑皑白雪,根本打不到车。

  

  高航怕白轲着凉,本想脱下衣服给她披上的,可奈何这么冷的大雪天他只穿了一件套头卫衣,脱下来就是光膀子了,便只好作罢。只是加快了和她雪中赶路的速度。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落在白轲发梢、将她一头黑发都染成了花白,高航也和她差不多,全身上下凝结了一层冰霜。

  

  高航甩甩头,抖落一身雪,此情此景让他想到了一首诗句,极为应时应景,高航便笑着念出了声,“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少年磁性的烟嗓压得很低,他看向身侧并肩而行的少女,眼底藏匿有爱而不得的渴求与悲愤,“你说对不对,阿轲?”

  

  身处一地却无法拥抱你,同行一路也注定会分开。虽然不能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但借着这场风雪,你我都被白雪染白了头,我至少可以自我慰籍,也算和你白头偕老了。

  

  白轲听懂了高航的言下之意,当即脚步一顿皱眉看他。字字诛心,句句入骨,“高航,没有结果的感情就应该及时止损。”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可是……

  白头若是雪可替,世上何来苦心人。

  

  高航却道:“不求同行,但求无悔。”

  

  白轲双眉紧蹙,朝他伸出一只手,“把箱子给我,离我家没多远了,你走吧。”

  

  高航神色黯然,下意识抓紧了提手,白轲一只手就这么僵在半空。殊不知,俩人说过的话都被一只无形的耳朵听了过去。

  

  谢熠城偷偷在白轲身上装了窃听器,极端痴恋让他无时无刻都想听见白轲的声音。少年开着那辆奔驰往回家的路上赶,听着白轲那边传来的交谈声,谢熠城心口火气烧得极旺,他一踩油门,将车速提到最高。

  

  又是他、又是他、又是他!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总是纠缠白轲,总是趁自己不在去勾搭她!好可恶、好可恶、好可恶!她明明就是我的人,这家伙怎么不去死!!!

  

  谢熠城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他几乎将奔驰开出了火箭的速度,一路上险象环生,终于以最短的时间赶到了白轲身边。

  

  高航手一松,终究是将黑箱子还给了白轲。就在这时,他听见前方传来急促刺耳的车喇叭声,他循声望去,一辆尖锐鸣笛的奔驰横冲直撞地冲他开来。高航头皮一炸,几乎从那久不停歇的鸣笛声中听出了杀意,也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猛压过来的死亡讯息。

  

  白轲瞳孔骤缩,出于救人的本能反应,她以身相替挡在高航身前,“谢熠城——”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奔驰疾速行驶转眼就近在咫尺,白轲条件反射地紧紧闭上了双眼,真的很害怕自己会被撞个血肉横飞。

  

  谢熠城心脏狠狠一跳,猛地踩下一个急刹,堪堪在距离白轲一步远时停下了车。

  

  他身体由于惯性猛地向前倾,一双阴冷黑眸直直瞪着挡在高航身前的白轲。他本来也没想撞死高航,只是想吓唬下他罢了,实在是没料到白轲会用血肉之躯去护着他。

  

  白轲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而高航手中的箱子也一声闷响砸在雪地上。谢熠城下了车,大跨步走到白轲面前,当着高航的面掐过白轲脖子恶狠狠地亲吻着她。白轲被迫仰头,谢熠城掐得并不用力,不过吻得很重,一吻过后,白轲感觉嘴唇都被亲得发麻。

  

  谢熠城感觉白轲的肌肤冷得像块冰,便将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然后拉过她手腕宣示主权般地看向高航,冷声重复着那一句诗,“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谢熠城咧嘴笑着,“哈哈哈哈,以为和她同淋一场雪就算白头偕老了?可笑,这诗是好诗,你也是真可悲啊高航。我告诉你,和她白头偕老的人会是我,也只能是我。你吧,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不止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她不会属于你,她只能是我的,我的!你别妄想了。”

  

  高航呵呵一笑,拳头握得梆硬,碍于白轲在场忍着没一拳往谢熠城脸上招呼过去,他嘲讽道:“掉了牙的老太太都没你嘴碎。”

  

  谢熠城怒道:“你他妈——”

  

  高航打断他,对白轲道:“阿轲,谢谢你刚才挡我身前,跟这种动不动就想开车撞人的疯子在一起,你最好小心谨慎一点。”

  

  白轲心想你之前中麻醉弹的那次也坚定地挡在了我身前,我只是还你一个人情。

  

  高航往后退了两步,“我走了,今后不会再来见你了,你注意安全。”他呲着牙冲白轲挥了挥手,“后会有期了阿轲,无论以后还会不会和你见面,你都在我心里。”

  

  谢熠城怒不可遏,指着高航咬牙切齿地吼,“滚!给我滚!再不滚我杀了你!!”

  

  高航没理他,转身离去。很快,形单影只的背影便消失在了那一片冰天雪地里。

  

  白轲在内心和高航道了个别,目送着他离开,谢熠城见白轲眼睛一直放在高航身上,极度不满地冷哼了声,“看?还看!”

  

  谢熠城掰过白轲脑袋,强硬地让她只能直视自己,“姐姐,他是比我好看吗?比我还爱你吗?我问你,高航他会无时无刻都想着你吗?会心甘情愿被你利用吗?会奋不顾身为你做任何事吗?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但我敢肯定,我会。我绝对比他爱你多了。”

  

  谢熠城醋坛子又被打翻,满腔酸意泄了一地,他越说越委屈激愤,白轲忙踮起脚摸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抚,“我知道你很爱我,我也很爱你熠城,好啦,别气了,雪好大,我们赶快回家吧,你帮我提一下这箱子。”

  

  谢熠城闷闷地嗯了声,强压脾气去提扔在雪地里的黑箱子,许是他情绪过于糟糕,竟也没心思好奇白轲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白轲坐上了谢熠城的车,他将黑箱子放入后备箱,沉默地开着车,不和白轲说一句话。白轲见他这样便主动找话题,“那个熠城,你回来得还挺快啊,你经纪人没骂你吗?当初一声招呼也不打的就消失在了公众视野中,怎么也联系不上,如今花花好不容易逮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放你回来了?”

  

  谢熠城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半屈起,将指关节放在嘴里啃咬,闷声闷气地开口道:“骂了,不过没用,我不想再混娱乐圈了,公开发布退圈声明后就回来了。”

  

  “这样啊。”白轲点点头,奔驰很快就行驶到了公寓门口,白轲摸出钥匙开锁,谢熠城帮她把黑箱子提进门,白轲道:“熠城,你不好奇这里面是什么吗?给你的。”

  

  闻言谢熠城挑眉看她,有些讶异地去开黑箱子。映入眼帘的是一长串金属锁链,顶端装置有牢固的脚镣,带锁,而旁边放着一把银制钥匙。白轲拿起锁链,牵引一阵哗啦脆响,她对谢熠城道:“以前你不是一直问我自由和你,我选什么吗?那时的我回答不出来,而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熠城,我选你。我可以不要自由,只要你。”

  

  闻言谢熠城呼吸一滞,于他而言,这句话可比所有情话动听多了。他愣愣地望着白轲,自从她出事昏迷两年过后,谢熠城就一改前态再也没有禁锢过她了,为她精心准备的鸟笼和锁链也都被溶了。而现在,不需要强迫她,白轲也会自愿做他的笼中之鸟了。

  

  谢熠城紧绷的心弦一松,刚才被高航所激怒起的火气荡然无存。他歪头咧开抹笑,笑容明媚得像是雨过天晴后的湛蓝晴空,他从白轲手中接过铁链,锁住她纤细的脚踝,而后拿起那把开锁的钥匙,递给白轲,声音清亮朗润得能驱散所有遮天蔽日般的阴霾。他对白轲道:“你是我的,你也是自由的。”

  

  白轲垂眸,看着他放在掌心的钥匙,注意力却集中在了他血迹斑斑的指关节上。谢熠城下口极狠,咬得手指头皮开肉绽,咬痕遍布,淤青肆虐,白轲看着都疼。

  

  谢熠城有个坏毛病,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就喜欢咬手指头,心里有多不舒服咬得就有多重,可想而知高航刚才和白轲的互动,确实让他气得不轻。白轲又心疼又恼怒,轻轻替他擦拭血迹,“疼吗熠城?”

  

  谢熠城想缩回手不给她瞧,可白轲握得紧,“别动,我给你包扎一下。”

  

  谢熠城弯着眉眼看她:“那姐姐可要快点了,不然伤口可就愈合了。”

  

  白轲瞪他:“别耍嘴皮子。”

  

  谢熠城歪歪头,心情极好,嘴角咧开的笑张扬又艳丽。白轲找来创口贴给他包扎,决心要改变谢熠城这种以自残为乐的病态行为,她又问了一遍,“疼吗熠城?”

  

  谢熠城道:“这有什么好疼的。”

  

  白轲嗯了声,径直从谢熠城的衣兜摸出那把折叠刀,啪地弹开,在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往手指头上划了一刀,并不深,只划开了一道带血的小口子。谢熠城顿时脸色一变,猛地从她手中夺过那把刀,心疼得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你做什么白!?”

  

  白轲皱眉,再次问:“疼吗熠城?”

  

  这次谢熠城哭着点头,心疼到感觉心脏都狠狠揪在一起,被拧成了难以解开的结。他泪眼模糊地给白轲处理伤口,眼泪滑过他嘴角,他抿了抿唇,唇色都苍白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白轲对哭鼻子的少年微笑道:“疼就对了,你伤害你自己时,我的心也疼。”

  

  谢熠城喉头一梗,呜咽出声,“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他细心地将白轲手指头包扎好,然后将她揽入怀中,下颌轻轻搁在她头顶,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对她道:“姐姐你不许再这么做,你不可以伤害你自己,我也答应你,我下次不会这样了姐姐……”

  

  白轲回抱住他,“这才对嘛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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