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轲从头晕脑胀中费力地睁开眼, 只感觉整具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肢体麻木,没有知觉,几乎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她转转眼珠子,视线晃晃悠悠地望见了头顶的鸟笼拱顶,茫然地盯着看了半晌,白轲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又被抓了回来。
昏迷前的画面从脑海中交替闪过,白轲顿感焦躁不安,也不知道高航怎么样了。她急着从床上爬起来去找他,可身体却不受操控,白轲使劲挣扎了两下子,才迟钝地意识到原来是她的手脚都被铁链栓住了。
白轲只能动动脖子,鸟笼里的摆设和之前分毫不差,她扫了一圈都没有看见谢熠城的身影,便出声嘶吼道:“谢熠城!出来!”
她的叫喊果真有效,才喊了两句,谢熠城就推开铁笼门,赤脚走到了白轲床边。
“高航呢?”白轲劈头盖脸就是三连问:“你把他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
在听见那个名字时,谢熠城的眼神就已是晦暗不明,“你最好别跟我提他。”
他这句话冷得冒冰碴子,警告味十足,白轲听出来了,却并不住口,瞪着他道:“我偏要提!你到底把高航怎么样了?!”
谢熠城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阴沉起来,他手中还端着一杯白开水,谢熠城忍着想要摔杯子的冲动,咚的一声重重搁在了床头柜上,“死不了,那不过是把麻醉枪。白还是先关心下自己吧,嘴巴都干得起皮了。”
闻言白轲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还真是,唇瓣干燥粗糙,还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谢熠城盯着她舔唇的举动,突然不知道发什么疯,俯身上前吻住了她的双唇。
白轲一惊,下意识就想推开他,可手脚都被束缚住,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还牵起锁链一阵哗哗作响,吵得人心烦意乱。
谢熠城在亲吻的间隙唤道:“白……”
这一声似乎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白轲没应,却也没再乱动了。
动也没用,白费力气。
谢熠城轻轻捧着她的面颊,嘴上也轻柔无比,缓缓地用舌尖舔湿着白轲嘴唇。
白轲见他吻得还算温柔,又听高航没死,便僵着一张脸任由他又亲又舔了。
一吻结束,白轲的嘴唇也被润湿,两片唇瓣泛着水光,沾染着谢熠城的唾液。
“好了,不干了。”谢熠城微微一笑,方才阴沉的脸色也随着这一吻晴朗很多,他端过水杯递在她唇边,“喝水,润润嗓子。”
白轲抿了抿唇,并没张嘴,谢熠城见状挑高一边眉,鼻子里发出一声疑惑的“嗯?”
白轲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谢熠城最不想听什么她就问什么,“高航现在在哪儿?”
果然,这话一出口,谢熠城就不笑了。
他握着水杯的指关节微微泛白,道:“不喝?也没事,我说过不介意嘴对嘴喂你。”
那白轲倒是挺介意的,立马止住话音,乖乖张开了嘴。谢熠城轻哼一声,慢慢将一杯水喂给了她。
白轲喝完后感觉嗓子舒服不少,说话声也没那么哑了,“你不会就要这么锁着我吧?”她说着动了动栓着锁链的手腕。
又是一阵烦人声响,听得她皱起眉头,谢熠城却似乎不觉得吵,放下手中的空杯子,微笑着道:“要是不锁着,我怕白又会对我拳脚相向了,脸上的伤还疼着呢。”
白轲一愣,谢熠城此时正侧对着她,白轲看清了谢熠城侧脸上的淤青痕迹。
他脸上的伤明显没有处理,半边脸都肿着,还破了块皮,巴掌印也还没消。
而这些伤,全都拜自己所赐。
白轲看看他再看看自己,脖子上的掐痕涂了药,扭伤的脚踝也被包扎好了。
突然有种强烈的愧疚感怎么办……
谢熠城没看她,蹲下身去翻床头柜的抽屉,摸出来一瓶酒精,看也不看就拧开用手往脸上抹。真是要多随便有多随便了。
白轲打断他粗暴的动作:“等等,抹这有用吗?我记得酒精是拿来消毒的吧?”
谢熠城道:“嗯,消下毒就好了。”
白轲皱了皱眉,“不涂点药吗?”
谢熠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用了,会自己好的,只希望白下次揍我不要揍脸了,毕竟要是破相了,怕是要被你嫌丑了。”
白轲听不下去了,“你这说的什么话?打你是我不对,我下次不会了。”她说着叹了口气,“你先把我松开吧,我帮你涂点药。”
谢熠城动作一顿,半信半疑道:“真的是要帮我涂药吗?白不会想趁机逃跑吧?”
闻言白轲表情一变,额角青筋都跳了跳,她深吸了口气道:“我是那种人吗?”
谢熠城见她神情愠怒,笑着逗她:“不是,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最喜欢了。”
“……”为什么会有种他在说反话的感觉。
谢熠城似乎看穿了白轲心中所想,敛了笑意,正色道:“我说真的,白是最好的。”
白轲笑了,“把你揍成猪头也最好吗?”
谢熠城唔了声,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倒是无所谓,只求破相了白别嫌弃我就行……”
白轲哑然失笑,谢熠城望着她,还深情款款地补了一句:“毕竟,只要对象是你,无论被揍还是被骂,都值得我开心。”
“…………”白轲已经无力吐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