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端倪5

　　夜渐渐深了，小德子在凌府传完了话便赶着回了宫，并没有回他在宫外的私宅。他回到康宁殿时，那里已是一片漆黑，他看了看天色，并不是玄帝平常入睡的时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着守门侍卫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康宁殿中一片寂静，没有点灯，只有月光从透过窗户溜进了屋里，洒在了屋里正坐在堂中那个人身上。

　　看到那个人，小德子一惊，慌忙行礼，“万岁爷……这儿这么黑，您怎么也不吩咐人点灯？”

　　“是小德子啊……”玄帝听到来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松了一口气，“小德子，朕吩咐你办的事如何了？密旨已经送到凌府了吗？”

　　“已经送到了。”小德子答道，“右丞也已经同意二公子前去南丘，还好右丞家乡碰巧途经南丘，也免得惹人怀疑。”

　　“嗯。”玄帝不辨喜怒地应了一声，仍是坐在那里，吩咐，“小德子，你掌灯吧，朕有旨要下，你去……替朕拟旨。”

　　“是！奴才这就去，万岁爷要下什么旨意啊？”小德子边问边掏出了火折子，走向烛台边。

　　“你就写……”玄帝思索了一下，继续，“你就写，风氏自归顺朝廷以来兢兢业业，如今宗主之位悬空，朝廷理应派个人前去分忧，三皇子熙墨德才兼备，是不二人选……”

　　听玄帝说到这里，小德子正要点灯的手突然一顿，又不着痕迹地继续。

　　玄帝又絮絮说了些抚慰风家的话，小德子一边默记，一边点燃了那盏烛台，端着它转过了身，可他刚转身，脸色立刻大变。

　　“万……万岁爷……”他震惊地看着坐在他眼前的玄帝，灯光的映照之下，他看到玄帝所穿的衣服上早就吐满了鲜血，脚边扔了一个没盖上的药瓶。

　　他慌忙上前几步，捡起了那个药瓶，摇了摇，里面已经空了。

　　“万岁爷！”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您……您怎么……”

　　“小德子，朕的时间不多了，”玄帝咳嗽了两声，“那神医说朕至少还有三年时间，如今看来，三年都不到了，小德子，朕不甘心啊！可朕……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老师说了让风岳继承宗主，那就让他去吧，既然墨儿想拉拢风家，那就由他去吧，右丞，风家，三皇子，二皇子，或许这些力量全部集合在一起时，才能打败郭辅仁……罢了罢了，”玄帝朝小德子挥了挥手，“你去拟旨吧！”

　　小德子却神色复杂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怎么？”见小德子半天不动，玄帝的语气一凌，“你也敢抗旨不尊了？”

　　“不不不，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只是看万岁爷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有些……”小德子说着，抹了一下眼泪，“万岁爷，奴才跟了您一辈子了，奴才实在不忍心看您……看您……”

　　玄帝一怔，暖暖一笑，“去拟旨吧，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

　　“哎！”小德子擦了擦眼泪，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到桌旁，照着玄帝的意思拟起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