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幅画：beta不平庸

季柏是一个beta，beta没有alpha强壮，没有omega娇弱，好像在任何地方都很难出人头地。

季柏却觉得做一个beta挺好的，平平淡淡又稳定的生活他很喜欢。

他在修车厂当一个车工，修车厂属于中上档次，季柏的技术算得上精湛，一个人生活可以说是相当富裕。

因为季柏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除了每个月寄一半的工资给远在家乡的父母，剩下的也花不了多少，全部都存在了银行卡里。

他准备存钱买婚房，娶个老婆，生个孩子，简简单单的一生就过完了。

可惜，钱存的够首付了，但老婆的影子还没有找到。

季柏也不急，他觉得缘分未到而已，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的人产生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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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话不多，人也淡漠，生活中大多数都是点头之交，没有几个朋友。

厂长老说他性子傲，只有季柏知道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工作也没有给他带来变通的机会，他只用修车而已，社会上的人情世故离他有点太远了。

季柏长得凶，有点眉压眼，眼睛也是下三白，看起来不好相处。邻居家的小孩从来没给他打过招呼。

这天，季柏下班后，依旧买了几根火腿肠，喂了在家楼下的流浪狗，他之前也想过把流浪狗抓到家里养着，但狗怕他，不让碰。季柏也没有再想过了，他不喜欢强制手段。

电话响了，高中为数不多还在联系的同学打电话问他现在有没有时间去喝一杯。

同学有点坚持不懈，季柏之前拒绝过好几次，这次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便问了个地址，开车去了。

开的是一辆路虎的二手车，越野车，年份五年左右，拿的员工价，加上自己换新了一下用旧的零件，算下来八万多，还算不错。

季柏自己就是搞车的，所以先把车买了，房子却还是租的。

他开车停到了夜总会，季柏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外面的装修看起来低调奢华，倒没有网上流传的警察扫黄的会所那种劣质感。

季柏把车停到了停车场，进去的时候报了朋友的名字，服务员小姐把他带到包厢里。

包厢里一股烟味和酒味，看上去他们开始的很早，林俊昊看到季柏站在那的身影，看上去酒都醒了大半。

“诶呦！你终于来了！每次高中聚会你都不参加，是不是把我们这群朋友忘记了。”

“没有忘记。”

季柏顺手结果林俊昊递过来的酒，仰头喝了，气氛也没有因为季柏的到来打断，随即又活跃起来了。

等到季柏回神过来，已经被灌了两瓶啤酒和半瓶白酒了。尿意涌上来，季柏推了一把喝成烂泥的林俊昊，走出包厢准备去上厕所。

“我这个兄弟啊，从小就不爱说话，但人特别特别仗义，我们每次逃晚自习的时候，都是他帮我们擦屁股，只要一有小考，我们都抄他的，虽然他成绩也不太好！”

“季柏，我爱你，你要是实在找不到老婆就娶我吧，我可以为爱做零的，两个男B也可以在一起的。”

季柏感觉林俊昊的声音还在旁边，震耳欲聋的，方才林俊昊一边大吼一边还狠狠拍着季柏的背，差点让季柏吐出来。

季柏脱下裤子，把住，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季柏放完水觉得舒畅很多了，正想提起裤子，就看见一个男生进来。

按道理毕竟厕所不是他家的，有人进来很正常。但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高大了，不太像beta。

谷寻翼喝完那杯酒他就有点晕乎乎的，他知道自己被下药了。

或许是谷寻翼的视线过于炽热，季柏面无表情的把裤子提上了。

季柏是个beta所以闻不到面前男人蠢蠢欲动的信息素。只当对方是比较特殊的beta，没有往alpha上去想。

季柏绕过谷寻翼准备回去，谷寻翼的眼神自从看到了男人就再没离开过，季柏恶寒的走路的速度放快了些。

这个插曲，季柏没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把那帮酒鬼送走，季柏准备叫个代驾送自己回家，刚走到车附近，就看见蹲在自己车旁有一个人。

那个人明明是蹲着的，但看起来还是好大一坨，季柏觉得有点眼熟，再定睛一看，发现是刚才厕所里的男生。

男生一看年龄就不大，浑身还透着一股青涩的模样，再一看发现男生的皮肤很白，但这个时候浑身都泛起红色。

季柏皱了皱眉，看了夜总会的大门，猜测男生估计是里面的服务员。季柏估计看上去正常的夜总会，背地里干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喂，醒醒。你家人呢？”

谷寻翼抬头发现是刚才那个beta，他刚才打了一针抑制剂，但他的易感期提前了。

昏昏沉沉，手机也不知道掉到哪里了。

季寻看男生状态不对，想破了脑袋，总算觉得不对劲。

“小子，你是alpha吗？”

季寻闻不到信息素，当然也有谷寻翼刚打了抑制剂的原因。

谷寻翼点了点头。季寻皱了皱眉，也不多和醉鬼说话，他打开手机，拨打了医院的电话，不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

谷寻翼听到声音便站了起来，他总算忍不住了，向前走了几步，把身体的力量全部靠在了这个陌生男人身上。

季柏在和医护人员说明情况，刚没说几句，就被一个人压住了，谷寻翼一米九几的大高个，着实有点重，即使季柏身强力壮也不免踉跄了几句。季柏刚想脱身而出，医护人员也不听他说话了，直接给谷寻翼套上抑制环，把人往救护车上送。

“同志，你也跟上来吧。”医护人员叫住季柏，季柏觉得烦，但好人做到底，也便上了救护车。

这还是季柏第一次坐救护车，医护人员估计闻到谷寻翼马上溢出的信息素，大概了解到了情况，立马开始动作。

医护人员让季柏穿上防护服，然后打开了抑制圈，瞬间高强度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医护人员提取了信息素做了检测。

屏幕上赫然写着3S。这时有个医护人员没忍住骂出声“妈的，这么强，我就说普通Alpha打抑制剂打完了不会再出现这种低烧昏迷的状态。”

“被下药了。”

季柏看着医护人员一顿忙活，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事情这么严重。季柏不懂医学，他往旁边挪了挪，给医生们留下空间。

这一夜未眠，终于，谷寻翼的信息素稳定下来，医护人员叫醒了坐在病房门口，困的想死的季柏。

“季先生，病人已经稳定了，您刚才有没有感到不舒服？”

季柏愣了愣，“没有，怎么了？”他看向欲言又止的医生，感觉到了不对劲。

“是这样的，正常beta闻到高强度的信息素会感到恶心、痛苦。”

季柏头一回听说还有这种事情，他交际圈本来就小，除了以前上学的同学，他就不认识几个alpha、omega的。

“好，我有空检查一下。”

“好，季先生尽快联系上病人家属吧，实在不行可以报警处理的。”

季柏点点头，突然被叫醒，刚喝完酒的头像是要爆炸一般，这种悲苦的时候，季柏只能庆幸明天他不上班。

季柏估计今天晚上也不用睡觉了，准备去吸烟区抽根烟，醒醒神。

他叼出一根烟，拿出打火机点燃，烟雾缭绕，季柏猛吸了一大口，再吐出来，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敲出“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是得了什么病？”

皱着眉头看完了各色各样的解答，季柏越看越觉得不靠谱，下定决心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抽完烟，他灭了烟头，准备去病房看看自己顺手救的人。

谷寻翼昏昏沉沉的，感觉到自己在打点滴，鼻子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他眯起眼睛看着走向自己的男人。

季柏低着头同样也注视着男生。

“醒了？今年多大了？”

“19”

季柏听到年龄皱了皱眉，这都比自己小了快九岁了。

“爸爸妈妈呢？”

谷寻翼看着月光照映下男人的面孔，男人的五官很硬朗，眉毛很英气，看起来有一点点凶，但却安全感十足。

“都死了。”

季柏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抱歉。”

“没事。”谷寻翼心里痒痒的，他感觉季柏特别像他想象中的父亲。

“我现在身上没有钱，可以把这个给你抵押了吗？”谷寻翼把东西放在季柏手心里，是个翡翠项链，季柏不懂翡翠，但这个是不懂行的人都觉得昂贵的东西。

“我外婆给我的，保真。”

季柏看着躺在病床上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男生，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算了，东西你自己拿着，我不缺这点钱。”

男生一米九几，显得病床格外拥挤，但五官很精致，却不显女气。季柏看着男生，才发现男生的眼睛是墨绿色的，他有点惊奇，估计这个小男孩是混血。

季柏把项链归还给谷寻翼，谷寻翼垂下眼眸，不安地开口道“我之后会还给你的。”

季柏没当回事，敷衍的点点头。“我今天陪你一晚。你赶紧睡吧，没什么大碍。”

说完，便走向加的木板小床旁，倒身就睡了。

季柏毕竟喝了酒，辛苦一周了本想放松一下，结果碰见这档子事，属实有点疲倦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谷寻翼却一夜无眠，他看着男人躺在这么小的床上，显得格外拥挤，心情便有些说不上的滋味。

看了半天，男人似乎有点热，翻了个身，由几个板子搭成的小床也因为男人的翻身而发出吱吱的声音。

谷寻翼就这样盯着男人盯了半宿，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生物一样，太阳悄悄探出了个头，他才刚刚睡着。

季柏睡的很死，他适应环境的速度很快，再加上周天没什么事，便一直这么睡了下去。

直到医生来查房才吵醒睡梦中的两人。

季柏呆呆的看着医生来检查男生的各项指标，季柏的脸上还留着睡觉的痕印。

他头疼的要炸开了，刚起身供血不足，头有点发昏，季柏有点想吐，他发觉自己落枕了，便斜着头走出病房。

谷寻翼刚睡醒，头发本身有点自来卷一觉睡起来整个头发都是炸的，他看着理着寸头的男人离开病房，害怕男人一走就不回来了，着急的穿上衣服就要出去，季柏听到声音一转头差点撞到男生下巴。

季柏又一次感叹男生的个子，他本身就有178，结果男生还比他高这么多。

“你要干什么去？”谷寻翼低着头，眼圈因为刚睡醒有点泛红，阳光刚好照在他身上，谷寻翼头发发色天生浅，被阳光这么一照，像是散发着淡淡金光。

季柏低头看着拽着自己衣摆的手，头一次对一个人感到头疼。

“我去买早餐。”

“给我吗？”

“嗯。”

谷寻翼听后点点头，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季柏叹了口气，没在管男生，但出去买早餐的步伐却加快了。

不一会儿，季柏便拎着好几袋早餐回来了，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让谷寻翼自己挑。

他们旁边的病床上是一对母子，看到季柏回来了，不禁打趣道“这是你弟弟吧，刚才你走的时候，他就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你一来他就跟活着了一样。”

听到这句话，季柏微愣，然后把头转向男生的位置。

谷寻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那个阿姨的话，低着头专心吃着豆腐脑。

“哎呀，你们兄弟两感情真好啊。你们是不是后天就出院了？”

季柏听后点点头，就听那个阿姨说“真好啊，你这弟弟身体素质不错，哪像我这个小儿子，过几天还要做个手术才能康复。”

阿姨的神色黯淡，但看向自己的儿子的眼神中却包含着无限的爱，昨天谷寻翼进医院的时候，阿姨帮了不少忙，如今看到阿姨如此的消极，季柏想安慰，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擅长说话的人。

沉默了一会，他嘴巴微张“会好起来的。”

阿姨笑着点点头“其实也是小手术了，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还是心疼。”

季柏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和阿姨又闲聊了几句。

回过头便对上了男生的眼睛，谷寻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季柏没放在心上，把桌子上吃剩下的东西收了起来，扔进垃圾桶里面。

“你要回家了吗？”

“嗯。”

“明天来看我吗？”

季柏刚想说看情况，但对上男生的眼睛，墨绿色的眼睛带着微微湿润。

“来。”

季柏听到自己说。

这两天季柏基本下了班就赶过来了，其实这样很麻烦的，季柏的工作虽然主要靠技术但说到底也是个体力活，这几天季柏也没有怎么休息好。

季柏其实是一个特别怕麻烦的人，但每次面对谷寻翼那张精致的脸也不好意思拒绝。

想着谷寻翼出院后估计也不用交集了，便答应下来他的请求。

当然也有季柏查病的原因在。

医生说他的病是信息素感应障碍，是小病。只是感受不到alpha、omega的信息素传递的信息而已，剩下的都无大碍。

季柏这二十多年来就没交往几个A或O，听到医生的话，便放下心来，也没有吃药治疗什么的。

他觉得自己是小问题，但很显然丝毫没把医生说的病情严重的情况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