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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少年将帅常鹿

茹玲一冬

这是芯平第一次坐轮船,还不是跟自己家人一起。之前,她从未出过这样的远门。她趴在包间的窗枢上,掀开一角帘子,望到夕阳初临海面的情景,金色的光芒从红阳里脱出来,像颜料层层晕染,海面的波光,平静中又让人觉得光怪路离。直到海风吹的她眼睛有些不适,才舍得关上窗户。芯平转身,正好看到张茹玲坐在棕皮沙发上,端着一本船上的杂志,眼睛盯着那一行行文字看了好久。芯平走过去,问道:“小姐要不要睡会,离用餐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昨晚凌晨三四点,张茹玲就收拾好了行李,带她上了这趟去东城最早的轮船。刘妈的那顿饭,她是吃不下的,也不想临走时看到刘妈送她的样子,妇人的眼泪,有时候最难舍。张茹玲放下书,揉了揉眉心:“船开了有几个时辰了,芯平,你去问问,我们还有多久到。”芯平出去了一下,外头侯着的人看她从里头贵客的包间里出来,也很乐意跟她答话:“这船现在不能直接开到东城,得离护城河一段路,大概是在锦州那块,船上的人都得下来,另寻了车进城。”

  芯平回来把话如实告诉茹玲,这倒是她的意料之中,既然是迟早要开战,那对柳城过去的船只自然是多加防犯,而柳城这边的商人如今也不愿意离东城太近,最好能退到百里以外的安全地带。那锦州,便成了二城之间的一个中和地带,有需要的商人,还跟东城内某人保持联系的,就选在此地,东城够不着,离柳城也远。若是有关卡,那还是得设在锦州后面,张茹玲想着,给了芯平一些钱:“你再去买张报纸来,关于东城的。”

  芯平拿着钱出去,很快就带回来一张昨天的报纸:“小姐,你看看这上面有没有你需要的。”东城地广,九省皆为祝家统领,报纸上自然少不了要谈论这世代将相之家的事,特别是眼下传言要开战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子半身照片,穿着蓝色军装,肩膀上条条徽章。光看眼鼻,就觉得此人英俊,再配上脸上那种淡淡的似笑非笑,眼里徒增一抹泯然众人的意味,更是显得不怒自威。对此人的身份,张茹玲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再看旁边中等大的黑体字:英姿飒爽为常鹿,少年将相震九省。这上面讲的是祝家长子,祝常鹿,他十七岁就在父亲祝弦笙去世后,成功统领三十万大军,平复九省内乱,继先辈威风,显祝府门庭的事。张茹玲心里微微一叹,不管这报纸上写了几分真,但想他十七岁,便能号令三十万大军,定是贤能之人。而袁成就是要潜伏到那样一个人身边去,这让她分外担忧。

  张茹玲一个念头转完,抓住报纸上的一行字眼:长子常鹿。难道祝家还有别的男孩?可是二十多年,从未听人说起过,一直以为祝家只生了常鹿一个男孩,其他都是小妾所生的几个女孩,他必是统领九省的不二人选。眼下,还是多了解一些比较好,等真的找到袁成了,也能给他帮上忙。说不定,她也许可以先一步接近祝府,毕竟女眷之间,总是由一个爱好相投。张茹玲稍作感想,她并不是来劝袁成跟她回去的,他年少有为,满腔的爱恨分明。这也是张茹玲所喜欢的,如若见到他,只希望能陪他走这一遭。

张茹玲这回给芯平多拿了些银票:“这钱一半你拿着,等到了东城买用品什么的,另外一半,拿给外头掌事的,请他进来坐一坐。”芯平很机灵,收下钱没有多问,直接去找了船上掌事的,把他领到包厢外:“我家小姐有事想问一问你。”掌事的接了钱,喜不胜收的同时,也懂要问他的话是别人不能说的。掌事的进来,恭恭敬敬地站到茹玲面前:“小姐有什么要问的,小的知道的,一定不相瞒。”张茹玲满意的笑了了笑,说道:“我这一趟往东城去,祝府,人尽皆知,我一个外地人却不怎么熟悉,还想问问你一些事,做个饭后茶闲的话聊。”他在这通往东城的船上做了半辈子了,接触过的人,是什么样的都有,耳边听到的话,也是多的真假难辨:“小姐有兴趣听什么?小人定直言不讳。”张茹玲装做春闺中的女子,指尖点着报纸上那张男子照片,说道:“他名叫常鹿,方为林深见鹿,可我常常睡醒时,只空有一些仰慕罢了,就想多了解一些关于他的事。”那掌事的见她如此,以为只是女儿家单纯的喜欢,觉得这钱来的踏实地狠:“小姐想知道,问我还真问对了。以前这先元帅,祝弦笙,可是常坐这艘船的,那是他还带着他两个儿子,一个就是这小姐眼前看的这人,名为常鹿,另外一个,叫冬言,只是,那冬言的娘亲是个戏子,突然就不得宠了,又早早的没了,留下的这个男孩,听说也是身染疾病,自十二岁起,就没再出过祝府了,也没人见过,不知道的还以为只生了常鹿少爷一个男儿,想想现在还该是在床养病呢!”张茹玲捏住茶杯,手掌心里一片濡湿,冬言,祝冬言,娘亲是戏子。难道,真是他?掌事的看她脸色有些不对,忙问道:“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茹玲张了张口:“那个冬言,可是颜色颜字?”掌事的笑道:“不对小姐,是不言不语的言,冬颜,要是那个颜色的颜,不就像个女孩名了,您说是不!”张茹玲颔首:“没事了,你出去吧。”

  等包间里只剩下芯平,张茹玲回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冬颜?这像个女孩名字。”他满眼笑意看她,也不在乎。为什么他不告诉她,让她以为他是那个名噪一时白牡丹,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情深,却认真地与她对视说,只哄过一个爱流眼泪的女孩。

  茶叶在杯中沉沉浮浮,一会就永远的沉下去了。她感到心累,事情的复杂好像超乎了她的想象,重要的是,她却要选择陷进去,如一桌看不明白的棋局,她不知自己是要去主动下子,还是做如何。罢了,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天明的时候,窝进了羽绒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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