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龙索（22）信白

直到百里守约离开，百里玄策伸手将飞镰狠狠地扎进地面，失了笑意的脸阴沉沉的，死死盯着百里守约离开的方向，“之前是龙族，之后又是龙族，哥，你心里就没有我们这些亲人吗？”

回到青丘，李白躲在一处，烦闷地喝着桃花酿。

那醇香的酒酿入口，也是苦涩的，苦的李白心头发颤。

紫眸微微一挪，李白没有回头，“何事？”

“族长……”身后是一狐族长老，“您又要离开吗？”

“狐族已与往昔不同，何况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臣以为当以大局为重。”

“长老！”

“您是狐族的王！”狐族长老突然跪下，抬头看着已经转过身的李白，“我知您此时心情，但是族长，你还有狐族子民，儿女私情……”

“若没有他，便没有今日的李白。”打断了长老的话，李白垂眸，片刻后才略略哽咽道：“我只是……想看看他。”

我是青丘族长，我亦是韩信的李白，白龙的狐狸。

他给了我一切，我连见他一面，都不可以吗？

长老突然说不出劝诫的话了，他终于在眼前的族长面前，看到了五年前满脸泪痕却倔强的李白。

再怎么成长，他仍旧是李白啊。

时间太长，也太短。

长老叹了口气，行礼离开，去吧，去吧，世人皆说狐族妖媚，又怎会知道，狐族一生，只一情，唯一人，生相随，死同穴。

这是狐族的愿，亦是狐族的咒。

无解。

喝完了整整五坛子酒，李白将空酒坛扔到一边。

“我以为你在去龙族前都不会来见我了。”

听到李白淡然的声音，百里守约停下脚步，又上前在他旁边坐下，从他的手边抢过酒坛，喝了一口。

李白也不恼，又抱了一个酒过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喝酒。”

“没喝过不代表不会喝。”百里守约晃了晃手中的酒坛，“青丘善酿酒，我还以为会是十分烈的酒。”

结果却是醇香满满，带着花香，喝下去一股暖意。

“后劲很大的，你酒量不好就别多喝。”看了一眼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的百里守约，李白无奈的摇头，“醉了我可不送你回去。”

“阿信如果知道你跑回去看他肯定生气。”

李白沉默，片刻后他轻轻开口：“守约，你爱过吗？”

旁边的人瞬间安静了，安静到喝酒的声音都听不到。

李白以为不会得到他的答案时，百里守约的声音飘渺地传过来，“爱过。”

李白一愣，不禁偏头看向百里守约，白色的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只不过我们相爱，也有各自的责任。”深吸一口气，百里守约轻笑，“不过是擦肩而过，一生相忘罢了。”

“所以。”他转过头，看向李白，“我倒是很羡慕你呢。”

羡慕你可以为了韩信不顾一切，生死相依。

他却只能错过了，离开了，然后用一辈子来怀念和忘记。

“再没见过？”

“再没见过。”

“那他是……”

“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