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132）铠约

手指一动，触碰到粗粝的沙子，百里守约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片望不到头的黄沙。

　　“醒了？”

　　百里守约抬头，韩信正抱着长枪坐在不远处，听到他的动作，转过头看着他。

　　百里守约爬起身，环顾四周，除了他们两人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漠：“韩将军，这是……”

　　韩信：“那个阵法把我们吹散了，我当时在你旁边。”

　　百里守约立刻就想起那声兵刃撞击的声响，立刻抬手：“多谢韩将军救命之恩。”

　　韩信摇头，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子，看向周围道：“沙漠我没有你有经验，我们要尽快走出去。”

　　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百里守约把枪背在身后，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黄沙，他们现在还在云中漠地吗？他侧耳听了片刻，除了呼啸的风声再无任何声音，冲韩信摇了摇头，百里守约抬脚向前走去：“我也不知道现在在何处，只能先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整整一日，夜色降临的沙漠是寒冷的，所幸他们常年行走沙漠的人身上总会备着一些东西，两人坐在火堆前，百里守约咬着干粮，细细回忆今天所走的路线，他们并没有在沙漠里打转，这是值得庆幸的事。

　　在沙漠里迷路，九死一生。

　　韩信坐在他身边抱着长枪，百里守约看着神色冷峻的红衣将军，相对于韩信他更了解李白，长安的剑客潇洒又爱热闹，总是能找到些话题，神秘却不显得生疏，若不是听过花木兰说过韩信的事，百里守约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将军也就比他大上几岁，在另一片土地征战万里。

　　在他刚成为长城守卫军的年岁，韩信已经是战场的老将了。

　　韩信吃干粮的动作微顿，抬头与百里守约对视，百里守约尴尬地轻咳几声——偷偷地盯着别人的确是件失礼的事：“韩将军应是初次在沙漠之中生活这么长时间吧？”

　　他记得韩信的家乡乃是大河流域，生意盎然。

　　韩信喝了口水：“嗯，我家乡并没有如此荒凉之地……叫我韩信便好。”

　　“自我有记忆起看到的便是黄沙万里，偶尔会有几处干草，或者是漠地之中绽放的瓣鳞花，长安是我所见到最生机之地了。”百里守约盘腿坐在地上，沙漠的夜晚寂静的可怕，总是需要交谈去驱散这种恐惧。

　　“云梦的山水更胜长安，那里是山水之乡，许是水土的缘由，那里的人比起漠地……少了几分血性。”韩信晃着手中的水囊，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轻笑一声。

　　百里守约勾唇，韩信这话倒是没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沙漠的恶劣让在这里生存的人豪爽粗犷，哪怕是生长在长安的花木兰等人也不失豪爽大气，韩信相较于他们便更内敛，多了丝水乡的温雅。

　　和李白的性格倒是互补。

　　“信哥的脾性倒是和太白合得来，我从未见太白这般粘人的模样。”百里守约轻笑，聊开了发现韩信也并非那般不易亲人，经历也同他们相似，更加容易熟悉起来。

　　韩信眼中的笑意也渐渐加深，想到了那道潇洒的身影，低沉的嗓音染上了温柔的风，带来了丝丝暖意：“嗯，他的确粘人。”

　　飘渺的风也终会有归属之处，也会有恋恋不舍之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