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摇篮曲

卡尔皱了皱眉

卡尔师傅啊师傅……您不是早已离开了么……又回来做什么……

镜子里的人影越发清晰，伴随着卡尔的话语，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了卡尔的面前。

一声轻响，是鞋跟碰地的声音。

布兰德伊索，还没好么？

卡尔布兰德……

布兰德伊索。我记得，我从未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

卡尔这是不对的，你早该死了……

布兰德伊索，你到底在嘀咕些什么？！我养着你不是为了让你向我顶嘴！

布兰德你和你那该死的母亲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被称作布兰德的男子突然暴怒，抬脚踢向卡尔，卡尔一动不动。

卡尔真是毫不留情的一脚啊……

卡尔瘦弱的身躯撞向身后的镜子，力道之大令卡尔有些恍惚，但很快，他发散的目光又聚集在一起。

卡尔好久没这样痛了……

痛是痛，可卡尔知道，这一脚放在以前，放在师傅喝酒后，放在师傅注射吗啡后，不过是绵软无力的一脚罢了。

卡尔他绝不允许这样的挑衅……

卡尔喃喃着，可下一秒又被更加剧烈的痛感拉回现实，脸上火辣辣的。卡尔垂下头，目光所及，手中赫然握着一支小巧的针管。

他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吗。他记得，那些美丽的人偶，都是这个小东西带来的。

在阳光还灿烂，河水还澄澈的时候……那是母亲的摇篮曲。

卡尔感觉自己飘离了身体，又好像还在。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双手……

卡尔在河水还澄澈的时候……

针管碎裂……

卡尔在阳光还灿烂的时候……

红色的花开满在卡尔的脸庞上……

卡尔我的孩子啊……

他的口罩脱落……

卡尔睡吧……

一滴水珠滚落……

四面穿衣镜全部碎裂。

男孩缓缓倒下，幻境破碎。

约瑟夫卡尔！

男孩掀起了沉重的眼皮……

卡尔抱歉……

卡尔我怕是……

不能走下去了……

他无声地张口，想要告诉面前这个白发男子。

他想要抬手，擦干男子的泪珠……

妆都花了啊……

终于还是没有力气。

男孩微微勾起唇角，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我果然是个胆小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