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谁打谁的脸

睡梦中，一段记忆涌入寒月脑海中，那是在秋天的晚霞之中，一名美丽的妇人怀中抱着一个丹田处有一个血洞的小男孩走在血红的夕阳下。

妇人好像也受到很重的伤，整个人面色苍白如纸，但还是抱着小男孩坚强走着，小男孩虚弱的问妇人。

少年姬无月娘，月儿好难受啊，月儿想回家。

寒冰月儿乖，再坚持一会，咱们很快就到家了。

看着痛苦怀中的孩子，妇人眼中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画面一转，那个小男孩已经十二岁了，本来稚嫩的脸上却有着和同龄人不相符的哀伤之感。

姬家仆人甲哎哎，快看呐，那不是咱们的废物少爷吗？

姬家仆人乙你可别胡说，据说少爷可是号称九州第一体质的不灭圣体，可惜小时候被人废了丹田才变成现在这样，所以你可别乱说，被家主听到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姬家仆人甲哎呀，怕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而且就连家族中旁支子弟都是这么说的。

画面再次变换，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心灰意冷的站在断崖边，望着仰望苍穹流下痛苦的泪水。

少年姬无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给了我最好的体质，却让我无法修炼，长辈不理我，同辈之中所有人都嘲笑我，就连那些仆人都看不起我，我到底要怎么办！

少年姬无月娘，孩儿想你，孩儿来陪你了！

看着梦中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悲剧少年，寒月感觉随着他跳下去的那一刻，自己的身体意识也被拽向断崖方向而去，吓得他大叫一声。

寒月我去，你给我停下！

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揉了揉微微疼痛的额头，寒月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寒月这是哪里？

眼前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屋里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两把木头椅子一张木桌。桌上香炉里不知名的香在缓缓冒出青烟，味道非常好闻。

姬如月哥，你醒了！

一位清丽可爱的少女推门而入，刚好看到坐在床上的寒月，笑着就跑了过来。

寒月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姬如月，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寒月等等，为什么是自己，我啥时候多出一个妹妹？

寒月努力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也就在这时候，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强行进去了脑海之中，让寒月痛苦的抱住了头，在床上不停的翻滚起来。

片刻后，他终于读取完了所有的记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姜子牙说他会有一个新的身份了，原来就是让自己代替那个跳崖的悲剧少年继续活下去。

俗话说命运就像手术室里面的病人，既然无力反抗别人割开自己的肉，就只能坦然的去面对。

整理了一下思绪，寒月淡定的从乱七八糟的床上爬起来，露出一个微笑。

寒月哦，是如月啊。

对面的少女有些狐疑的瞪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哥哥。

姬如月哥，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呀？

寒月哦？哪里怪了！

姬如月嗯……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哪里不太一样了。

小丫头俏皮的歪着小脑袋沉思着。

寒月哈哈哈，你就别瞎想了，你哥哥能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找我吗？

从姬无月的记忆里，自己只是一个废物，这个小院子每天除了仆人来打扫一下以外，也就偶尔父亲还有自己这个可爱的小妹妹过来看看，所以姬无月虽然性格孤僻，对自己这个妹妹还是相当疼爱的。

姬如月嗯～我听说今天你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一进大门就晕倒了，所以自己偷偷跑过来看看你。

姬如月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听姜家明天会有人来，说是要商议什么事情，好像和你有关。

寒月微微来了兴趣，在姬无月的记忆里，这姜家还有姬家都是整个九州大陆至高无上的存在，除了这两家还有七家，共称为九大圣地，各自统领一洲。

而且姬无月记忆里还有一条消息，姬家祖先竟然是黄帝，名曰姬轩辕。

送姬如月走后，寒月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感觉样子年轻了一些，和自己上高中那会差不多，其他方面就没什么变化了。

第二天，姬家会客大厅之内，姬家家主姬云天端坐于正中央最高处的座位上，在他周围，是几名同族兄弟，也是姬家如今这一辈的长老级人物，再往下就是一些晚辈，一个个恭敬的站在一旁，其中就包括寒月和姬如月在内。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通报。

姬家仆人姜家，姜维长老，姜丽小姐到！

随着仆人的声音落下，正门之外走进两人，一老者，一少女，二人不疾不徐步入大厅，面对着正位之上端坐的姬云天躬身施礼。

姜维姜家，姜维携侄女姜丽，拜见姬家主。

姬云天一挥手，两名侍者搬来两把一把椅子放在众长老座位之旁，让姜维落座，姜丽则站了在了姬家一众小辈之中。

姜维谢过姬家主，在下今天前来轩辕圣地，主要就是想和您谈一下当年你和我家家主给丽儿和令郎定下的婚约之事。

姬云天看着姜维，面露疑惑之色。

姬云天哦？莫非姜家之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嫁入我姬家了不成？

姜维确是苦笑着摇摇头道。

姜维姬家主误会了，悄悄相反，我今天带丽儿过来，正是想找姬家退掉这门婚事，还请您能答应此事！

姬云天脸上明显露出不悦之色，微带怒意的问道。

姬云天哦，不知此时可是我那姜兄的意思？

他口中的姜兄自然指的就是姜家家主姜晨。

姜维回姬家主话，此事我已和我家家主商议过了，他也表示同意了，站在就只等着您的答复了。

姬云天呵呵，好一个姜晨，好一个姜家，你们可知道像你我这样的大家族定下的婚约其中一方未经过另一方同意私自退婚意味着什么？是想打我姬家的脸面吗！

说话间，姬云天身上气势陡然散发，一股庞大的威压直指姜家二人，坐在椅子上的姜维额头上的冷汗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而姜丽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的姜丽虽然瘫坐在地，确是咬牙坚持着吐出一句话。

姜丽姬家主，你好生霸道，我的终身大事，凭什么让你们老一辈的人来决定！

姬云天看了她一眼，收回了身上的气势，颇感兴趣的说道。

姬云天哦！女娃娃还有点胆色，不错，如果你是普通人家的子女，婚姻之事自然可以自己做主，但是你不是，你是九大圣地的孩子，就必须面对自己的命运。

姜丽确是流露出一股骄傲的神态说道。

姜丽我知道作为世家子弟终究会因为联姻嫁入其他家族，但是即便如此，我是一个修者可以活很久，而姬无月他最多也就活上百年而已。我不可能嫁给一个废物毁了自己的一生，

姬云天勃然大怒，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看就要有动手的意思。

姬云天岂有此理，小辈竟然如此无礼，今日我就把你也变成废人又待如何！

姬无月是身体废了的事情在圣地之间也不是什么秘密，这姜丽说的的确没错，但是这件事让他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就是明摆着不给姬家留颜面了。

在下面看了半天的寒月也明白了，这姜家看自己是的废人，就想推了这门亲事的确没错，这也在情理之中，但是这姜丽言辞实在是太过刻薄了，才导致如今的局面发生，于是他慢悠悠的走到大殿中央，对着上方众人一施礼说道。

寒月父亲且请息怒，此事既然因我而起，自然也要听一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吧。

看着突然说话的儿子，姬云天也是一愣，自己这个儿子自从丹田破碎之后就变得郁郁寡欢，今日却让他感觉有些不同。

寒月姜丽姑娘是吧，在下不才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废物，你说的没错，身为天之骄女的你如果嫁给一个只能活百年的普通人的确是毁了你的一生，这没什么错，我跟赞同，真的！

众人用惊愕的目光看着这个在下面侃侃而谈的少年，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就听寒月继续往下说。

寒月不过呢，你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话就有些打我们姬家的脸了吧，难道你脑袋让门给挤了不成？

姜丽听了最后这句话气的脸色煞白。

姜丽你你……你这个～

他本想说你这个废物，凭什么这样说我，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寒月打断了。

寒月你你你，你什么你，收起你那可笑的骄傲吧，今天我就告诉你，我的丹田在机缘巧合之下已经治好了，所以你和我没什么骄傲的资本！

寒月本来不想说出来的，但是如今看到姜丽如此作态，他心中莫名的感觉很生气，也许这是真正的姬无月的意志在干涉吧，毕竟他继承了姬无月所有的记忆。

“什么！”大厅里很多人听了寒月的话同时发出了惊呼声，最为激动的莫过于姬云天了，他直接一闪身从座位上就直接到了自己儿子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身上，片刻后露出了狂喜之色。

姬云天是真的，是真的，无月他的丹田真的好了！

寒月看着满是兴奋之色的姬云天，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寒月父亲，退婚吧，这样的媳妇儿，孩儿配不上孩儿。

姜维和姜丽脸色瞬间都变的铁青，他们都知道失去一个圣体女婿那意味着什么，事到如今到底是谁打谁的脸，一目了然。

与此同时，浩瀚无边的宇宙之中，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银发年轻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最后一人终于到了哪里，我也该离开了！”话毕，整个人如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