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不义不孝之徒

一躺一站，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却有着同样的目的。

祝笙敛了敛眼神中的阴鸷，闭了闭双眸，百里渱那略微谨慎的喘息，那灼热的视线，她便知是被她刚才那般模样吓到了。

身在江湖便有诸多身不由己，这十几年间，她不是屡破奇案在朝堂上享有盛誉的还童大人，只是一个行走江湖惩奸除恶之人。

祝笙（还童）“北棂都与你说了？”

未指明的话语着实让百里渱退了一步，共处多年怎会不知她所言为何，莫不是……此事到底有几分真假？

百里渱“此事你怎么看？”

百里渱言语中未透露半分思绪，那人称百晓生的北棂，消息从未出错，此事是万不可轻易定论，她想知道祝笙的看法。

祝笙敛眸转头看着百里渱，猝不及防的对视让百里渱一时无措，她总觉得如今的祝笙熟悉却又陌生。

屋外一抹衣袂落入祝笙眼中，他到底还是很担心她，明知百里渱不会伤她半分，却还是怀着戒备。

祝笙（还童）“百里，此事亦真亦假，你也知能到返老手中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祝笙此刻不在乎名号，很是平淡的语气提醒着她，让她想明白一些事情，才不至于做错事。

百里渱的眉间露出纠结之色，那一字一句她都明白，本以为那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

可他对返老还童做过的一切，就撕破了他在她心里所有的好，仿佛从未真正了解过师父一般。

她仍旧不愿相信那般心狠手辣之人，会是她一直敬重的师父。

祝笙（还童）“百里，若有一天，那样的局面出现，你该如何，又如何？”

祝笙（还童）“师父仙逝，作为爱徒的我终未露面，成了那不义不孝之徒。”

祝笙（还童）“可若我出现，便是随师父而去，若你是我，该如何？”

眸底有一抹深深的苍凉，这天下她独独愧对于她的尊师陈抟老祖，那个犹如家君一般的尊师。

祝笙定然的看着百里渱，清楚此时的她思绪杂乱，可有些事情有必要提醒她，更有必要说出，是警告亦是提醒。

祝笙（还童）“若消息是真，终有一天会决一死战，届时你大可不必出手，我们的仇怨自己解决，你见不得便不见。”

祝笙（还童）“但……那时请你务必不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否则我会连你……一起杀。”

屋外只有北棂一人，原本守着的太岁已经被他赶去看着厨房的药，他听着祝笙的言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并非担心百里渱会伤了祝笙，而是担心祝笙缺心眼。

百里渱明白，在师父和他们间必须选一个，若事情真的发生，她更是无力阻止，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百里渱踏出厅房对站在门外的北棂毫无察觉，一步步走远，她的心里很乱，一个明明死在她面前的人，现在却得到消息还活着，让她如何接受？

北棂深睨着她离去的背影，内心的期盼是她不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在抉择面前，他们都只会选择能够保命的那个。

如祝笙所言，若那日到来，她若站在对立面，他们的杀心只会四起，不会消散。

北棂朝着厨房走去，煎药的火候他没告诉太岁，不喜欢假以人手。

祝笙感受着屋外人的气息，在北棂离开的那一刻，她闭上了双眸，脑海中各种画面闪过，北斗司的过往，以及她最敬重的师父，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太岁的双眸紧盯着药罐，不敢有半分懈怠，不可药毁一分是北棂的叮嘱，他不想成为活人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