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说明：本文可能会涉及一些国际事件，情节需要、纯属虚构。

G市，中国著名的海湾城市，连绵的港口，是中国对外贸易的平台。无际的大海，连接世界。这里，是中国海军誓死守卫的地方。

“演习结束。解散！顾之行，你给我过来！”时任海军某部特战旅参谋长的韩国征有些气急败坏。

“跟你说了多少次！这是联合军演，给人家留点面子留点面子！你这一锅端是怎么回事？”

顾之行，特战旅三连连长，利落地小跑到韩国征面前，标准而硬朗地敬了一个军礼“报告首长！敌军实力水平远低于预期，这是失误！”

“你个臭小子！还跟我瞎扯淡！你给我写检讨去！”韩国征浓眉一挑，中气十足地吼道。

顾之行剑眉一肃，原本英俊的五官顿时有些滑稽，显然，写检讨对他来说是件痛苦的事情。“是！”他大声地吼回去。

“去去去！”韩国征现在看见他这张脸就烦。

“顾正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痞啊，怎么生个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还？”韩国征看着顾之行挺拔的背影，又低骂了一句“还他妈比我年轻的时候帅！”

顾之行回到部队，摘下帽子，一边走一边烦躁地捋了捋板寸头。

“你这是咋啦？”副营谢扬双手环在胸前，倚着门看着他，一脸的幸灾乐祸。

“又被罚写检讨了呗。”正营张毅端着大水杯从走廊路过，闲闲地补了一句。

顾之行没好气地看他两一眼，没搭理，找了张桌子坐下，手上拿着根笔，面色沉痛。

顾之行最讨厌什么？顾之行最讨厌写检讨！板寸头被扒拉了几十下，纸上还是空空。要他写啥？检讨自己军事能力太强，一不小心把敌军一锅端？哦……不，当然不能这么写，除非他想被韩国征骂死。那咋写？“我检讨自己，做出军事部署之时未充分考虑国际关系，伤害了友好同盟国的感情……”对，就这么写。

“哎！”顾之行一米八几的挺拔身躯，佝偻着写检讨。

“报告！”

顾之行头也不抬，“进来！有屁快放！”

小班长被吼得习以为常了，顾连每次被罚写检讨都是暴躁时期。“韩参谋长让您过去，说是去省部开会”

“不去！写检讨呢，没空！”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参谋长说，去就不用写检讨了。”小班长憋笑。

顾之行闻言，把笔一扔，马上站了起来“走！”

车上。

韩国征还是没给他好脸色。不过顾之行毫不在意，一路哼着歌。不写检讨，万事好说。

“你小子，等会汇报的时候，悠着点！法国那边现在憋着一股火气呢。”韩国征没好气地叮嘱。他就不该让这小子当这次演习的指挥员。一股拗劲儿，跟他爹一模一样。

“明白。”顾之行漫不经心看着窗外的风景。

韩国征看他这痞子样，眉毛一挑，正要发火。

车子停了，省部到了。

韩国征收回到嘴的训话，一边开门一边压低声音威胁“你小子，瞎搞回去检讨翻倍！”

闻言，正把笔直的长腿往地面跨的顾之行，剑眉微皱，真是憋屈！

一进会议室的门，一帮大老爷们，法国指挥官Theo坐在那，见他进来，横鼻子瞪眼地看他。

顾之行冲他龇牙一笑，他爱好和平，不想写检讨。

前面几个双方高级官员说的都是场面话，概括起来就是，演习胜败不重要，双方情意地久天长。顾之行端坐着，心中暗自借鉴。

等Theo汇报演习情况的时候，顾之行听着一旁的小胖子翻译把他的法文翻译成中文，越听越不对劲儿，这不是搞事情吗？啥叫做“敌方借助主场优势，控制战斗走向”？顾之行听到最后，脸都黑了。

坐在上边的韩国征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暗道不好。

他暗暗冲一旁的省部陪同官员招手。

此次省部陪同官员是省外事办副主任徐来清，他心知有变，连忙上前。

韩国征低声道“找个应变能力强的翻译过来。交代一声，中法关系为先。”

徐清来了然，微微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退出会议室，快步走向二楼的外事办。

到了二楼，他几乎是小跑到外事办欧洲处。

推开欧洲处的门，一室静谧，各司其职。

徐来清环视一圈，省部中法翻译本就不多，此时只有许念和赵强在。

赵强早已过而立之年，外事经验丰富，但是据他所知，擅长笔译。许来清眉头微皱，把目光投向许念。

许念，上海外国语大学博士毕业，有两年的法国留学经历。几天前刚从法国外派回来，口译能力毋庸置疑。27岁，年轻正当时。

沉吟片刻，徐来清拿定了注意，总要给有实力的年轻人一次机会。“许念，跟我出来一下。”

许念闻声一怔，有些惊讶，据她所知，今天中法军事会议徐处是陪同官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来清将许念带离欧洲处，一边快步走，一边道，“听我说，中法军事会议上出了点状况，事发突然，外交部那边的翻译来不及交代了。你等会需要替下他，完成汉译法的交传，我只有一句话，中法关系为先，随机应变。”

许念心头一沉，点了点头。

“关于中法军事演习的汇报，相关词汇全看你平时了啊。”随着徐来清的一声轻叹，会场的大门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徐来清凝重地望了她一眼，从侧门把她带入。

一进会议室，一股煞气扑面而来，许念一眼就看见人群中黑脸的那位军官。实在是……杀气太重。

而徐处偏偏把她往他身边带。

此人五官硬朗，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有些薄。可能是因为从军的缘故，皮肤是古铜色的，浑身充满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在法国见惯了浪漫儒雅的男士，突然看见这么个硬朗挺拔的军人，许念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习惯。

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往发言台上走。许念一怔，身后传来一股推力，徐清来示意她跟上他。

顾之行压根没看翻译长啥样。上台就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不敢直视自己的失败，与懦夫何异？演习地点远在D海域，处于我军与贵国军队的中心点，主场优势从何说起！不过是贵国逃避失败的借口罢了！”此话一出，许念面色微变，这……咋翻。

她看了看周围，只见一位首长模样的中年人冲她摇了摇头。

许念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开始了她完全自我发挥的翻译:“Notre exercice s'est terminé de manière satisfaisante……（我们的演习圆满结束……）”

顾之行一路损，她一路夸，顾之行本以为Theo的脸色会越来越差，没想到最后他居然笑得龇牙咧嘴？！顾之行剑眉一挑，一个眼神凌厉地扫向他的翻译。

许念差不多发挥完，发现场面陷入诡异的寂静，忙用余光看向发言人的位置。

正对上顾之行静静注视着她的目光。许念心下一凉，完蛋，被发现了。咬咬牙，直接来了一句“Merci d'avoir écouté, mon rapport est terminé.（感谢聆听，我的汇报结束了）”

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Theo眉开眼笑，手掌拍得格外响亮。

顾之行气笑了。

韩国征警告地看向他。

顾之行抿了抿嘴，憋着一口气，看了许念一眼，鞠躬退场。

韩国征见状，松了口气。看着法国几个代表神情愉悦的样子，满意地对许念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