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诡异。

不，颜欣欣的屋子里不只一点诡异而已。

才走进颜欣欣住处所在的楼层走廊，扑鼻一股血腥味，而颜欣欣对门刚回来的住户正在回答警员的提问。

「我仔细想了一下，昨天半夜，好像有听见颜小姐家里有鸡还什么动物的叫声……」

「鸡？」于进和黄立仁同时皱眉，乡下或市场旁有鸡叫声就算了，大楼里？袁日霏略略颦眉，神情依旧淡淡的。

「不知道是鸡还是别种动物的叫声，总之，那时累了倒头就睡，想说平时猫不也叫春吗？没多想什么，现在知道颜小姐……心里反而有点怪怪的，总觉得昨夜听到的声音好像特别凄厉，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样……」

袁日霏站在颜欣欣大敞的门外探看，尚未进屋，便可看见屋内地上有著疑似干涸的血迹，星星点点。

鉴识人员已在屋内，目前也不清楚这究竟是血迹抑或不是，与邻居听见的动物叫声有关吗？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袁日霏一行人穿戴好隔离帽、鞋，才走进屋内。

自杀者的住处通常不会太整洁，袁日霏是抱持著心理准备来的，但是，并不是这种心理准备。

才走入，便看见四周墙上写满了红色的「死」字，窗前悬吊著黑猫尸体，黑猫眼球已被挖去，留下两个空洞的窟窿；地上有著两只被割断脖子的鸡，鸡冠也被割去。

袁日霏与黄立仁对视一眼，心中想著等等绝对得与死者家属确认死者病史，服药状况如何。

屋内家具明显被移动过，茶几、电视、墙柜密不透缝地靠紧在一起，因此露出大片地面，地面上有著疑似血迹画成的图形，那图样看起来有股说不出的眼熟……

「这是符咒吗？贴在僵尸头上那种？」于进后退了两步，左右看了看，觉得眼前图形更像了，又不是很确定。

对大多数人来说，符咒长得都一样，上头写的字横竖都是看不懂，差别只在于写在黄纸或红纸上，又或是用红字、黑字写的区别而已。

在场没有人能确定地回答于进的问题，只觉得如今眼前这疑似符咒的图形很巨大，很不合常理，伴随著屋内的动物尸体，再串联起一个已经身亡的屋主，总感有股说不出的诡异。

而那个疑似符咒的图形旁有盐、有米、有碗清水、有一个用过的保险套、一支用到所剩无几的女人口红，还有一张红纸……

「检座，你看这个──」鉴识员将那张红纸装在透明物证袋里，递交到黄立仁面前。

红纸上写著姓名、今天的日期和……时间？

颜欣欣──民国106年、岁次丁酉、农历一月五日、寅时

黄立仁看向袁日霏，袁日霏皱眉与他对望，再扬睫睐向于进。

于进与他们同样疑惑，侧目一问：「寅时是几点？」

现代人大多数不知道十二时辰该如何推算，袁日霏与于进自然不例外，本想直接拿手机出来查，索性先问问看比较快。

「小队长，这我知道。我是凌晨四点生的，就是寅时──凌晨三到五点。每次安太岁或算命时，我都要写一遍。」

「日霏，妳刚刚说，颜欣欣的死亡时间推测大约在凌晨四、五点左右对吧？」黄立仁率先反应过来。

「是。」袁日霏点头。

「那，假若颜欣欣真是自杀，她还算好时辰？」黄立仁假设。

「假若是算好时辰才跳楼轻生，有可能会是教唆或协助、怂恿自杀吗？有人帮她算时辰跳楼？从来没听过自杀要算时辰的……有可能吗？」于进接口。

袁日霏垂眸，当然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无从回应，只是注意到那张红纸背面仍有字，一样写著姓名与生辰：

简淑莹──民国60年、岁次辛亥、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子时

刘博嘉──民国57年、岁次戊申、农历一月十八日、午时

这两人又是谁？而红纸左下方有个浮水印，隐约看得出来是一篆体字──凤。

凤？

「欸，日霏，那个凤家真的有那么神奇吗？」简霓说过的话陡然跳上来。

符咒？时辰？凤？这么巧？

假若真是算好时辰诱人轻生，会是那个命理凤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