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你死了

“赵老四？”王芳惊的捂住嘴，又强作欢笑“你是想留下我吧？死鬼。”

　　“你就不想想我怎么认识他的？”

　　王芳再没有调笑的意思，凝重道：“你、你真的看见了？”

　　“他还喝了我的酒。”

　　“这、这……”王芳的表情惊恐不已，他们村子本就有闹鬼的传闻，赵老四的事使她不得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

　　“也不用怕，在我知道他是鬼之前我们就像普通人那样聊天，模样也和活人一样。他还说这世上没鬼，叫我相信科学。”

　　“这就是了，听说那晚他喝多了睡在外面，寒冬腊月又喝的烂醉，也不知道是醉死的还是冻死的，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死了。”

　　“应该是这样。”

　　“这么看来所谓的报应什么的都是有的？”王芳表情有些复杂，她刚和胡朔做了亏心事。

　　“也许吧，不过也没什么可怕，咱不招惹它就没事，而且我看赵老四好像挺怕门上的贴的东西，他就住在树里。”

　　“那我怎么办啊？”王芳着急道。

　　“我送你回去，别怕，平时也没怎么样，可见它们也不是无法无天的。”

　　王芳开始战战兢兢穿衣服，眼睛不时左看右看。

　　神出鬼没的赵老四又坐在槐树底下，像是睡着了。王芳尽管做好了见鬼的心里准备，但还是吓得抱住胡朔后背不敢看。胡朔强作镇定，尽量不让自己发抖，后来干脆搂着王芳不老实吃她豆腐，欲火上来了胆量也能提升不少。事实证明这方法果然有效，连王芳都对暗处的影子视而不见。

　　快到王芳家时，对门黄二愣子鬼鬼祟祟去推王芳家大门，但王芳是翻墙出来的，他当然打不开。随后又找个后窗口的位置三俩步冲上墙头，看来经验颇丰，都能赶上飞檐走壁了。

　　墙头窥探了半天无果，黄二愣子竟还不放弃，一直趴在那里。

　　胡朔低声打趣王芳：“他对你还是真爱呀，我都感动了。”

　　王芳打掉摸她臀部的手说：“你以为他只爬过我的墙头？李寡妇的门他都敲了多少回，人家好不容易放他进去，三分钟不到就给赶出来了。”

　　“哈，我还敬他痴情来着。吓吓丫的怎样？”胡朔坏笑着。

　　“怎么吓？”

　　一阵低语之后，二人绕路转到正门，开大门一定会惊动黄二愣子，胡朔就让王芳踩着他肩膀悄悄翻进去。

　　黄二愣子爬在东墙头，胡朔躲在南墙下，这个角度正好可以让他看见对方，对方却不容易看见他，尤其那厮此刻正蠢蠢欲动打算翻进去。

　　王芳悄悄进了房门，屋里亮着的灯开始忽闪忽闪随后灭掉，一阵响动以后灯光亮起，后窗口也不知何时打开，但有窗帘在，黄二愣子也看不到里面。此刻他以为这是王芳给他的信号，正要翻身过去。

　　东墙真可以说是为方便偷情而造的，只要趴在墙里，一脚踩在窗口就能直接进去。

　　黄二愣子正背对窗口左右试探落脚之处，却不知屋里灯已经灭了，一个好似披头散发的人头正缓缓朝他移动，那厮凭空踩了半天不得要领，偏头去看，正好那人头也悄无声息到了他面前。

　　黑暗中，任谁看到一个皮球大小还长满毛的物体在空中飘都会吓一跳，胆小的当场晕倒也不是没可能。

　　黄二愣子倒也真是条汉子，只低低惊呼一声，扒着墙的双手一使劲，瞬间飞起半人高，像灵巧的猫那样闪过，只是他落地没有人家猫咪优雅，摔了个驴打滚后又一个飞身跳回自己家里。

　　真特么人才呀，你要是学武功去说不定能混个武打明星呢，这座楼到那座楼轻轻松松就跳过去了，我都有心上去跟他说道说道。

　　王芳发个信息也睡了，毕竟是真见过鬼，兴头过了也就想起怕了。

　　胡朔也该回去了，这个点儿遇上活人顶多被怀疑做贼……呃，谁是贼还真不好说。要遇上死人……把我带走咋办？

　　不知什么时候后背感觉东西贴着，潮湿冰冷。胡朔心里暗骂：你妹啊，一天遇上三个鬼，聊天群进了新人要围观，村子来了陌生人也要围观？

　　尽管双腿有些发抖，倒也没有影响走路速度，没几分钟就看见赵老四正在那儿喝酒。胡朔大喜，咱都是喝过酒的交情了，你帮我劝劝背上这位总行吧？要人气尽管拿去，别这么吓人就行。

　　“赵大、大爷，喝到哪儿了？”胡朔擦着额头冷汗打招呼。

　　老赵斜眼一看，平淡的说：“我还凭空长了一辈儿？你这酒是兑水了？喝了半天也没醉的意思。”

　　“呵呵，光听说白酒兑水，啤酒可没听过，明给您买俩瓶好的去，高度的。”

　　“好小子。”胡说还是第一次见老赵笑，就真跟普通人没俩样。

　　胡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您看我背上是不是有东西？这一路把我难受的。”他侧身让老赵去看，这里是老赵的地方，谅那鬼也不会乱来。

　　老赵看了半天不说话，吓得胡朔也不敢动，想来二鬼是在交涉吧。

　　“你掉河里了？”老赵终于开口。

　　这还是个水鬼？怪不得背上这么湿：“没呀，要是有东西您帮我弄下来，我够不着。”就算够得着我也不敢呀，鬼知道会粘一手什么东西。

　　“快换身干的去，瞧你出一身的汗。”

　　弄清事实的胡朔掩面羞愧而逃，怎么就把冷汗当鬼了捏？好在没尿裤子，不然真没脸活了。

　　换好以后，胡说想着还是该告诉老赵真相，以如今的关系，就算老赵认清现实了也不能害他。

　　胡朔试探着说：“大爷，您…我发现怎么不回屋睡啊？”

　　“我没回屋那这是啥？”老头一指槐树。

　　“您就睡树里啊？”

　　“混小子又瞎说，这明明是我屋，你当爷爷我是猴子呐？”

　　胡朔咽着口水小心说：“您仔细看看，背后才是您屋，面前这是树啊。”

　　老赵不屑的看看背后又看看槐树，惊醒似的不停俩边看，许久之后瘫坐在椅子上指着树说不出话。

　　“我说怎么睡觉老感觉站着，那我……”

　　“村里人说您半年前喝醉了，就睡在这儿，第二天就……”

　　“我死了？我死了？”老赵看上看下摸这儿摸那儿。

　　原来他表面上看起来没醉，但灵魂潜意识一直保持着喝醉的状态，以至于认知模糊不清。

　　“你再想想，是不是白天有太阳您就不敢出来？”

　　“我以为那是环境破坏导致温度上升。”

　　胡朔哭笑不得，真佩服老赵的科学精神。

　　“还有白天那姑娘您看见了吧，她也死了。”

　　“我以为是你生活不检点。”

　　“这…这种事只有宁采臣敢，我胆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