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个孩子

这三月的汨光城，虽刚刚经历过大战，

却风月正好。

一个身着墨蓝裋褐的少女走在万筱山下的小径上。自然，不可能是悠然自得地走，右手一直做好了拔剑的准备。摄人心魂的银色眸子却莫名地闪着警惕的光。几百年来，这渊界的居民都是这么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活着的。男子身上藏着小刀、匕首、短剑，女人也藏一把小刺刀或小匕首在发髻里。

“得快点儿，快点儿回武馆才好”她这么想着。

才走了几步路，前方的树丛“沙沙”地剧烈抖动着，竟蹿出个人影来。

女孩儿一惊，瞬地拔出剑“拼了。”攥紧了剑柄

她定了定神，仔细一瞧，竟是个孩子。这男孩儿脏得就像刚从煤坑里钻出来似的，身上褴褛的麻布衫疯狂地在冷风中肆意飞舞，似乎都不屑再待在它这主人的身上。

“是个孩子？看起来似乎，五六岁的样子。”虽然那只是个孩子，女孩手中的剑却未松过分毫。

“喂，你，就那边的，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你爹娘呢？”她收了收眼底的寒光，质问着

“我......我不知道今年几岁，我没见过我爹娘，一直只知道在外边儿走。这是哪儿啊？”那男孩子看着她手中那明晃晃的剑，竟没有半分惧怕。“你说你没爹没娘，天生地养，你这身衣服......就算是衣服吧，是从哪儿来的？”她仍未松懈。“这是，不知多久前，我，在小河里捡的，我可宝贝它了，一直舍不得换。”他满脸孩童独有的童真，甜甜地笑着。“啊......”女孩儿打自记事起，从没见过除娘亲以外人的笑容，其他人脸上，无论何时何地，永远都是铁青着脸。她一直都觉得，要努力练剑，练剑，再练剑，等有那么一天，变得像娘亲那么厉害，就也能笑得那么好看。

可，十年过去了，她却早已忘了该怎么笑。

她愣住了，许久未反应过来。

过了许久，“诶，这位姐姐，你怎么了？”男孩歪着小小的脑袋，满脸的天真。女孩子强迫自己回过了神来，轻轻收起剑。走进几步，俯下身来，“孩子，你，有名字吗？”“我？我啊，没有名字啊。姐姐，姐姐有名字吗？”“姐姐叫做若羽。若羽姐姐带你回去，给你好吃的，给你新衣服穿，给你地方住。可好？”

“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