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文】曾经存在过的朋友（已修）

琳娜是一个新来的小护士，资质平平，没什么经验。正在实习中的她平时从事一些简单的工作，比如说：守夜、送药、照顾病人等等。

这一天，这个没干过什么大事的小护士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病人。

琳娜路过一个重病区的病房，余光里瞥见病房里唯一的一个病人竟然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起初琳娜不以为然，认为病人只是在和家人通电话。这很平常，没有什么好关注的。

于是，琳娜走开了。

第二天路过这里的时候，那个房间的病人还在对空气自言自语。

琳娜依旧不以为然，认为那只是病人的家长不放心的电话，并不用放在心上。琳娜还是走了，就像昨天一样。

可是到了第三天，当琳娜抱着无聊的心态再次路过这里的时候，她惊呆了！

这个被她忽略过两次的病房里的病人竟然在对空气自言自语！而且，他既没有拿手机，也没有和别人通话。

他的手藏在被子里，把头扭向琳娜这边，虚弱地露出一个微笑，正在和琳娜看不见的人自言自语。

天呐！是琳娜看错了吗？还是这个病房里的病人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琳娜愣在了那里，没看一会儿就走开了。

有了精神分裂症的猜测，琳娜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没有把这个无意中的发现告诉给别人。

因为那里是重病区，重病区什么样的病人没有？那间病房里的病人是重病区里的病人，没准他真是精神分裂症患者。琳娜心里这么想。

没过几天，琳娜在医生与一个老奶奶的谈话中得知了那个病房里的病人的名字。

他叫做“唐晓翼”，是一个绝症患者。他患有家族遗传的渐冻症，三番两次地来医院，都是医院的老顾客了。

琳娜一听，顿时惊讶极了。

难道那个病人不是精神分裂症患者？

既然不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又怎么会对空气自言自语呢？

琳娜带着这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又一次路过那个病房。这回，门是开着的，有个老奶奶走了进去。

老奶奶没有走近病人之前，病床上那个叫做“唐晓翼”的病人还在对空气自言自语。

最令人惊讶的是，老奶奶竟然觉得很平常，仿佛已经习惯了似的。她自然地走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带着柔和的微笑和病人说起话来。

琳娜这下子被吓到了，逃也似的离开了重病区的病房，惶恐不安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到了晚上，琳娜被安排去重病区巡逻。琳娜壮着借来的胆子回到了令她感到害怕的地方。

当她再一次路过那个病房的时候，病房里的唐晓翼叫住了她。

听到病人的呼唤，琳娜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即使她很害怕，却依然硬着头皮来到了病人的床边。

“护士姐姐，你怕我吗？”唐晓翼带着苦涩的笑容看着琳娜，“每一次你路过这里的时候表情总是怪怪的。”

琳娜深吸一口气，把心底的恐惧全都压了下去，问道：“小弟弟，你有精神分裂症吗？”

“我？没有啊。”唐晓翼苦笑道，“如果没有渐冻症，我会是一个和你一样的正常人。”

“那你怎么会对空气自言自语？”琳娜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她的语气有点激动，“小弟弟，那已经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了。”

“我在和我的朋友们说话。”唐晓翼意味深长地说。

“朋友？说话？”琳娜觉得唐晓翼疯了，“我没有看到什么人，你所说的朋友根本就不存在！”

“现在不存在，至少曾经存在。”

唐晓翼说罢，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相册。

琳娜转头一看，看见相册里有唐晓翼和其他几个伙伴的合影。有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还有两个一高一矮的男孩。

相册里的他们脸色苍白，显然本身也患有某种重病。但是，面对镜头的他们却笑得很开心。

琳娜怔住了。唐晓翼在她的背后说道：“他们都走了，只有我还在。已经适应了有他们的存在，所以我……”

“小弟弟，别说了。”

琳娜没等唐晓翼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她听得出来，唐晓翼哽咽了。同时也认得出来，这三个曾是她照顾过的孩子。

因为某些事故，刚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