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晉陵走進城門，手上捏著玉葉片，不知要去哪裡找這個名叫蘇時的人。

他低頭看著玉葉片，這是信物嗎？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轉角傳來嘈雜的人聲，晉陵猶豫了一下決定過去看看。

晉陵繞過轉角一看，便見人群聚攏在寬廣的空地上，晉陵費了一番功夫擠進人群裡，便見一頭受傷的母鹿趴伏在地上，牠護著懷裡的幼鹿，水潤的眼中滿是哀求。

幼鹿恐懼地縮在母親的懷中，細弱的叫了聲。母鹿哀傷的舔舔牠，轉而看向圍著的她的人群，眼神依舊恐懼，卻多了一層悲傷和憐憫。

晉陵不明所以，他看向周圍的人，卻發現他們對這一切毫無感覺，表情狂熱且興奮，像是全然失去理智。

晉陵困惑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才發現遠處稀稀落落的站了十幾個人，他們遠遠的看著瘋狂的人群，有些人臉上充斥著麻木、有些布滿冷漠。

晉陵卻注意到一間房子的鐵門前，站著一個年輕女性。她瑟縮著靠在門板上捂著嘴，眼眶充滿淚水，幾欲滾落。

晉陵直覺不對，抬腳朝她走去。看著晉陵走來，女生向後退了一步別開臉，過一會又轉回頭緊盯著晉陵，臉上神情緊張。

晉陵無奈的停下腳步，思考了一下舉起雙手，說道“我是晉陵，別緊張。我只是想問妳一些事情。"

女生仔細觀察晉陵的表情，聲音怯弱，沙啞的開口“我是鄭潔，你是剛進來霧城的新人吧？”

晉陵愣了一下，裝成新人的樣子點頭“請問這是怎麼回事啊！好多人聚在一起呢！”

鄭潔苦澀的笑了笑“沒什麼，不過是狩獵罷了。”她嘆了口氣，低下頭小聲說“霧城不像外面那樣，有商人買賣往來，肉食要靠我們自己獲取。不過願意走出去白霧外面捕獵的太少了。”

她轉頭看向人群，指著那些人“能夠看見肉食他們太過激動了。”

雖然她這麼回答，但晉陵還是覺得不對，他指向遠遠看著人群的那些人“那為什麼你們不…”

鄭潔小聲打斷他的話“你在這裡待久了，就會知道了。”

“他們和我都是最初來到這裡的人。”她揚起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她不願意再多說些什麼，轉身進到屋裡。

晉陵看著眼前緊閉的鐵門，也只得離開。他回頭一看，剛剛聚攏的人群開始排成一列，他們將肉分發下去。

晉陵轉頭看向遠處那些人，見他們全都漠然的回到自己的屋裡，心裡感覺更怪異了。肉在霧城究竟意味著什麼？

晉陵離開廣場，心裡才覺得不對勁。那兩隻鹿的表情似乎太過人性化了，而且轉角那裡似乎是現代的建築。

晉陵仔細回想了一下。城牆附近全是青磚紅瓦，還稀落的分散著幾間木屋和泥房。轉角那裡，廣場中央被人群擋住的好像是一座噴水池，鄭潔的屋子前也是一扇鐵門，確確實實是現代化的建築。

這也太奇怪了。

他到了城牆的附近，發現所有紅瓦房的木門上全貼著同樣的一幅對聯‘青磚紅瓦紫流砂，霧幻雲深猜不透。’

隨意選了一間屋子推門而入，卻見中間的木桌上放著一幅水墨畫，題字‘舊人尋縱亦已茫，霧更深濃凝確重。’

牆上還掛著一幅書法卷軸‘淒淒切切悲情多，迷迷濛濛霧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