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演戏呢。

明诚明昊，是我的货，你看…

阿诚含笑地问道。

叶天明有些讶然地看着阿诚，很是为难。

叶天明这……我是来例行检查，要是这么放行的话，上面不好交代。

他低声凑到明诚耳边，道：

叶天明长官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叫我来看看……我不能就这样放行。你看这样，再等一会儿，等天亮了我就放，成不成？

明诚听到叶天明毫不避讳地提到藤田芳政，心中又疑惑起来。如果叶天明真是的不是汉奸，但也是日本人，一想到这里，明诚的心里又泛起了苦涩。那个同他亲密宛如一人的兄弟，再也回不来了。

明诚小昊，我的船都是紧俏水果，耽搁不得的。你就高抬贵手，放行了吧。

明诚道：

明诚这里都是你的人，你跟高木什么长官怎么汇报，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叶天明嘴角含笑，眼中闪过精光。

叶天明船上面是什么你知我知，就不用我再说出来了。阿诚哥，我没有让人去查，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我不让你难做，你也别让我难做！

叶天明这样说，明诚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给梁仲春打了电话，安抚一番叫他放心，明早船一定放行。

明诚和叶天明在海关的办公室里坐着，隔壁的电话此起彼伏。叶天明扣下的不止梁仲春的船，疏通的求情的询问情况的，电话一直未停。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报，说是明长官打来电话，说要一位明先生去接。

明诚愣了一愣，明楼怎么会知道他在海关的？这些事情表面上都是瞒着明楼的。

叶天明倒是叹了一口气，说出了缘由。

叶天明有半船的货是大堂哥的，还特意打来电话。我说例行检查装个样子，请他多多担待。他说理解，怎么一转头就把状告到大哥那里去了？

这个解释很合理，但明楼总觉得叶天明留了一手。他迅速去接电话，刚叫了一声大哥，就听到明楼的咆哮声

明楼给我立刻滚回来！

不止阿诚，被叫回家的还有叶天明。

刚一到家，就看到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的明楼明镜。

明楼一见到阿诚，蹭地下站起来

明楼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背着我走私！

叶天明似乎被吓住了，呆呆站在一旁。

明镜冷着脸没有说话，难言怒气。

但两人其实都暗自打量明楼明诚，而客厅不远处的房间里，也有一道缝隙，透出目光。

明楼揪住阿诚的衣领，厉声喝道

明楼说话，怎么不说话？你去吴淞口干什么？你跟梁仲春有什么交易？我明家养你十几年，就是让你吃里扒外的么？

明诚忍着没有说话

明镜够了！少在我面前演戏！阿诚是什么样的孩子，难道我不知道？他这些事情是为谁做的，还要我说出来吗？明长官？

明镜看不下去了，制止了明楼。

指着阿诚，咬牙切齿地道“

明楼大姐，你别被这忘恩负义的东西给骗了！连你都这样想，家里的人，那外面的人该怎么想？不都以为我在走私？谁知道他背着我干了多少无法无天的事？

明楼刚要动手。叶天明没想到明楼会丢车保车，心中冷笑一声，拦住了明楼。

叶天明大哥！

明镜也站起来，喝道:

明镜明长官，您的架子都摆到家里来了？事情也不问清楚，就将严刑拷打带到家里来了？

明诚说道:

明诚大姐，是我一个人做的没有大哥的事…

明诚不这样说还好，一这样说，明楼的火，又一次被拱起来。抬起脚踹过去。

叶天明拦住明楼，不诚想火气极大，叶天明突然被打了一下，忍不住冷笑道:

叶天明大哥，不必这样生气，这种事情在政府里面不是常见的吗？夹带些东西，赚点钱，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哥，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这样做过？

这些事情明楼当然没有做过，正要说话，叶天明已经将目光对到了明镜身上，道

叶天明大姐，这真不是什么大事，大哥阿诚这样做不过是随大流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堂哥的货，我明天一大早就放！不过一点鸦片膏，日本人都不管你也别小题大做了！

叶天明这样的话，让明静明楼心中冰凉，没有想到叶天明会变得这样官僚！

明镜掩饰不住眼中的失望，

明镜你怎么能这样说！出去了吗？父亲从小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我们明家家训就是这样规定的吗？这样的不义之财，你怎么说得那样轻松？你门走私的是鸦片膏不是一点小事儿！

明镜的痛心疾首让叶天明心中微动，看来大姐还是如幼时记忆外界传言那样的嫉恶如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允许大哥在政府中工作，这里面有什么事情吗？还有阿诚，如果他是幼年的自己的那个兄弟，可绝不可能背叛明楼。

他不懂声色地笑笑，脸上毫不掩饰对明镜话语的不屑。

明镜从未见过叶天明这样不以为然的神色，一时不知是生气还是伤心，指着叶天明的手指发颤。

明楼一下打到叶天明的头

明楼你怎么跟大姐说话的？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也赚过这样的钱，咱家的境况，我需要赚这样的钱？荒谬！

又伸手打个叶天明几下

明镜够了够了，你不要一回来就打这个打那个！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走私，是阿诚干得还是你干得？

明镜看不下去，拍着茶几站起来，

明镜你说！是你还是阿诚？

说到最后，声音依旧哽咽。

明楼叹了口气，知道大姐是被鸦片膏三个字气糊涂了。她最厌恶这样的勾当，哪怕知道他们是虚与委蛇，还是会失望难过的。明楼又不能与她解释，只好避重就轻道：

明楼大姐，你是知道我的，家里的产业我有多少你不是不清楚。我又怎么会去贩卖鸦片？阿诚也不是那样的，不过是分些利润，在海关那里抬一抬手而已。我是气他瞒着我！

明楼也没想到，不过是借叶天明的口，传达一下两人不和的消息，竟被叶天明搞得这样大。现在就是要搞清楚，叶天明是想通过这个探查什么消息，还有就是如何收场。

他现在最怕大姐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而明镜则糊涂了，理论上说，明楼做的事情阿诚都知道。可阿诚怎么会瞒着明楼走私鸦片？明楼发这样大的火也不是假的，难道阿诚不是重庆的人？这个心思一起，明镜的神色便止不住的疑惑，

明镜明楼，阿诚不是跟你工作吗？

明楼大姐！

明楼急忙喝道，

明楼他当然跟我一起工作，就是跟我工作，吃我的我的，还背着我做这种勾当，不该教训吗？

叶天明……

叶天明侧脸带着如同面具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因明镜的话而产生任何联想，但心里忽然一松，眼睛里涌出些许的柔意。

明楼给我跪在这里，好好想一想，你究竟是吃谁家饭长大的！

明楼转身对明诚说道

说完一甩手，径自上了楼。明镜也气阿诚走私鸦片，也不愿给他求情，叫他好好反省

阿诚捏着拳头，慢慢挺直了站起，皱着眉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叶天明蹲在阿诚跟前，有些歉意地道:“

叶天明抱歉，阿诚哥。我不知道会闹成这个样子！要不然……

明诚要不然怎样？

阿诚冷笑一声，接过叶天明递过的手帕，擦了一下脸

明诚事情是我做的，那又怎样？他明长官的手就干净？他是不用这种东西赚钱，可我不甘心一辈子都是个秘书！我让你给我调动工作他不肯，给我加工资也不肯，我自己就不能自己赚钱？

叶天明对阿诚的话不置可否，低声劝慰几句。

他并未在家多待，很快回到吴淞口，在天亮时将货船放行。

作者卡文！2779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