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意外是惩罚

雪后的晨色美的没有温度。叶蔚凉没有想到她会搬出去，初九的清晨，他在门廊处，只能够看见她穿着羽绒服的白色身影，在楼梯拐角隐现指挥工人搬着行李。今天是去医院复诊的日子，叶常远坚持要陪着他一起去，现在已经站在在车库区冲他招手。

　　“叶先生，慎重起见，希望你能够再做一次详细的检查……”医生的话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回程的路上，叶蔚凉终于开口“爸，上次的检查报告，是不是你已经看过了”他看他“所以今天你执意要来”。

　　“蔚凉，我只是担心你”叶常远回答“明天你再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叶蔚凉打断他的话问“你是担心我也像爷爷那样死掉吗？”“蔚凉！”他的语气里透着怒意。“你不是挺恨他的吗，我记得我还有个叔叔不是，如果不是他当时出车祸，你应该也不会认识顾阿姨吧”他冷笑“算起来，他们都是你的媒人”

　　啪的一声，他的脸上多了五个分明的手指印，“怎么生气了”叶蔚凉又走近他说“收起你一副慈父的嘴脸，我不稀罕”径直走向停车场。直至叶蔚凉走出医院好远，叶常远的脸色依旧僵硬的铁青，攥着的拳头一直在瑟瑟发抖。叶常远无奈，可他说的确是事实，子枫爸爸的爱人“叶风”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曾经他确实因此恨过自己的父亲，可是当他肝癌去世的时候，他又怎么会不难过。蔚凉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他也……

　　在医院里的行人总是行色匆匆，脸上的神情多是焦灼，在这其中叶常远的背影竟也似乎变得愈发苍白……

　　如果一个人快走到生命的结点时，他会怎么办？其他人他不了解，但现在叶蔚凉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见她，非常想。这种念头感的强烈甚至让他的心血沸腾，同时他还带有些许紧张，害怕自己随时失掉再见的机会。进客厅时，她正和顾灵姗一起吃午饭。叶蔚凉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她还在。

　　“蔚凉，吃饭了吗？”顾灵姗问。

　　“哥，坐下一起吃饭吧”她说。

　　“不用了，我不饿”他脱下身上的大衣，挂在衣架上开口“子枫，一会儿我送你去新公寓吧……”

　　“不用，一会儿我让刘姐来接我”她抬头看向他，他站在背光的地方，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雪大封路，正好我去那附近办点事，顺路”他说，子枫也没再拒绝他的好意“恩……”

　　“你爸爸直接去公司了？”顾灵姗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汽车的停靠声，子枫开口“哥，去医院，医生怎么说”听顾灵姗说他晕倒的事情，她也有些担心。

　　“哦，没事，是前一段时间工作太忙，没注意而已”他回答。

　　“蔚凉，工作归工作，身体还是要注意的”顾灵姗关心道。这时，也常远进门来，神情依旧和往常一样平和，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也对叶蔚凉说“你多休息几天，不必急着去公司”……

　　表面上多么一副五好家庭的模样，如果不是知道内情，叶蔚凉自己都要把自己骗过去了。车程很慢，昨天晚上的雪下的尤其大，路上有不少还没清理的积雪。在她的角度看向他，可以看清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有心事？”平时她从不过问这个“哥哥”的私事，只是今天他确实有些反常。叶蔚凉依旧注视着前方，良久才答非所问的开口“你和他分手了”这不是问句，他的语气笃定。子枫的沉默证实了他的猜测，不然她搬家也不会在南区买一个新的公寓。车厢里越发安静，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子枫，我一直都喜欢你……”他的语气有些发抖，他的眼神却异常温柔。她抬头，脸上没有惊讶“哥……”他似乎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子枫，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她咬了咬嘴唇说“对不起……”叶蔚凉的脸色并不好看，但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暗流涌动“没关系，你只是不爱我而已”子枫看不清他眼神里的深意，不再开口，叶蔚凉继续平稳的开着车子，虽然他一向知道自己的希冀和幻想都是虚无的心思，可现在他的心依然感觉到疼。但他最怕的是，以后他连对着她疼的资格都没有了。

　　节日过后，这是俊凯第一次来公司，没想到会在车库遇见莫樊，俊凯第一次知道莫樊还是在她大学时期，当时她兴奋的拿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说“你快看，快看，这是班怡景的男朋友，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帅！”当时他就坐在她身边，还鄙夷的看了照片几眼挑眉问“那你说是我帅还是他帅？”“比帅多肤浅啊，比内涵，比内涵”她笑着说，他问“那你觉得我和他谁更有内涵”子枫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的左瞧瞧，右瞧瞧然后会心一笑对他说“你帅！”当时她调笑的对他炫耀说莫樊是北师大最年轻的博士生时尚样子，他还记得清楚。后来她也带着他和班怡景莫樊四个人一起聚过几次，何况莫樊一直担任着他们经济公司的法律顾问，也算是个点头之交。两人一起乘坐了电梯，按台前的指示缓慢的亮着。莫樊倒是先开了口“好久不见”。俊凯也侧身礼貌的回应“好久不见”确实是已经好久了。

　　其实莫樊对他和子枫的事情，也多多少少听班怡景平时说过，但作为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讲，他虽然也为这一段感情可惜，但无法给出旁观者的建议。虽然他们二人去的是相同楼层，而且为的都是同一件事。这次莫樊来也是为了处理前一段时间何轻和他的新闻报道中的极端黑评，公司准备提起诉讼。

　　晚上回家的时候，莫樊一进门，就看见班怡景正端坐在电视机前一边敷着面膜，一边看着搞笑的喜剧节目，时不时还发出想笑又不敢笑的笑声。每次莫樊看见都在心底嘲笑她一下，因为班怡景每次都对他警告：在她做面膜的时候，不要和她进行对话，因为说话时脸部的肌肉抽动容易长褶子云云。

　　莫樊刚把大衣挂上衣架，她到颠颠的跑到他身后，抱着他说“亲爱的，我和你商量个事呗”莫樊还记得上次班怡景这么撒娇的对他说话的时候，是为了新出的那款lv限量版的包。

　　“你知道，我好朋友失恋了”她的手温柔的环着他的腰“所以我需要放大假陪她”最终他只能妥协。

　　……

　　莫樊没想到，在自己帮男方处理法律上的公事之外，自己的妻子也要休一个月的假期去陪女方散心。

　　当子枫决定偷偷去加拿大时，班怡景是唯一的知情人。甚至对经纪人刘依，她也只是说要休假一段时间，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目的地。班怡景当然不放心她自己去，尤其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要一起去，起码在她怀孕初期的时候，她还能帮上一些忙。

　　当俊凯间接知道她今年几乎没什么拍摄的时候，已经是到了初暖的三月了。或许是因为他当时应允她的分手，自从春节过后，他和她真的再没有了交集。他开始全心投入到事业中，仅确定的行程，就已经填满了上半年的时间。他选择遗忘的方式是转移到工作中，没想到她会选择出国休假来开始新生活。时间会告诉分开的彼此，那些绝望伤心失眠的夜晚，终会说再见。只是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残忍的打破他对她最后的留恋。

　　春天是恋爱的季节，娱乐圈的喜事也是不断，其中就有一条“实力派演员和青梅竹马已订婚”。她和那个男人一同现身，出现在首都机场的照片在网络媒体上传播，甚至媒体对她左手中指的那枚戒指还拍下了特写，甚至有几张她腹部的特写标着：他们是奉子成婚。她要结婚了，可是良人不是他。既然今生你要和别人共白头，为何还要和我牵过手，当你伏在别人的肩头，是否想过在我这里你空留下的相拥。

　　但最令他痛心的是她的谎言。那个即将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是他。那个她拥抱着哭泣的男人。他该怎样正视整个事情。他不解，他疑惑……于她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或许不是他分不清，只能说是她戏太好，只不过自己只是她剧中的配角罢。

　　或许事实本就只是你没有像我爱你那么爱我，或者你根本就没爱过我。俊凯看着网上的报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于她这是一个意外的决定，或许终是命中的注定。她没有想到叶蔚凉会去找她，而且是在他那种状况下，在异国他乡的加拿大。当他站在庭院门口满眼怜惜的定定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有一刹那是恍惚的。因为这个表情很熟悉，和她脑海里的那个人的样子在重合。

　　班怡景开口“子枫，他也是关心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子枫知道，他们都只是为她好。班怡景上前拉着她的手“怡景，我知道，我不怪你”。叶蔚凉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有些沉默，脸色苍白，侧脸棱角分明让他看上去清瘦了许多。

　　其实坐在沙发上的叶蔚凉还没看清，她站在那里和班怡景对话的神情，便觉得眼前一片发黑，昏了过去。长途飞行，加上奔波疲累，他才真的感受到自己的力不从心。

　　加拿大的医院诊疗室，医生告诉子枫，他的病因的时候，她显然是吓了一跳。肝癌晚期，家族遗传性导致。

　　她震惊不安的坐在床边的扶椅上，叶蔚凉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她这沉默的神情。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的语气里甚至带有一丝自嘲“你看我自己都这个样子，还在想着要多管你的闲事……”她开口“哥，对不起”他侧眼问“你对不起我什么，我的病也不是你的缘故”他的唇色干涩，看不出一丝生气。子枫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叶蔚凉接过杯子，只是微微在手中拿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她“几个月了？”子枫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腹部。

　　左手不自觉的抚摸微突起的腹部，她缓缓开口“四个半月……”

　　“这就是你独自逃来国外的理由”他的语气有一丝压抑的怒意。

　　“怡景……怡景她有来照顾我……”她明显的底气不足。叶蔚凉喝了一口杯中的水，良久“是他的孩子？他知道吗”这次子枫没有开口。叶蔚凉也猜到了原因，再加上最近他的新闻报道和舆论导向，也都是和子枫没有什么干系。好久她开口“不需要他知道，我们已经彻底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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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网上实时新闻报道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包括顾灵姗和叶常远，当晚上蔚凉会和子枫一起回家，站在他们的面前说，他们要结婚的时候，顾灵姗差点晕厥过去。

　　其实子枫也没想到，只是在他出院的前一天晚上，在医院的病房里，他对她说“子枫，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愿望……”“你愿意给我个机会……”叶蔚凉认真的说“让我成为你孩子的爸爸吗”这是他想要也只能为她做的事了。对于叶蔚凉来说，在他决定不顾一切来加拿大找她的时候，就已经释然：哪怕剩下的时间再短，起码他希望看着她幸福生活的模样。

　　她只是站在病床前，认真的看着他好久，然后点了点头。其实子枫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他是想要给这个孩子一个正常的身份。他不想让自己独自在国外偷偷的生下一个无名无分的孩子。可是对于他的付出，她怕她给不了同等的回报。

　　顾灵姗的态度很坚决，她不同意子枫和蔚凉的婚事，甚至她也不想子枫生下那个孩子。这一切事情发生的太快，让她意外更让她疑惑那个孩子是……蔚凉的？可是蔚凉的病情……顾灵姗不想自己的女儿以后伤心后悔。

　　另一方面在叶常远的书房，“子枫，我之所以告诉你蔚凉的病情，也是希望你慎重做决定好吗？不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爸，我知道”她把叶蔚凉去加拿大找她，和他住院的事都告诉了叶常远。她正对着叶常远坐着“这孩子不是蔚凉哥哥的，但是我会生下他，蔚凉哥哥是为了我才向我求婚的。同样的，我决定和他结婚，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自从子枫从加拿大回国以来，一连三天，顾灵姗待在房间都没有下楼。当她听见门口的脚步声时，她以为是叶常远又来劝她，便开始赶人“我不饿，别进来”，只听见子枫说“妈，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荷叶饭”顾灵姗才缓缓打开了卧室紧锁的门。子枫把碗筷放在卧室的茶几上，走过来蹲下，手臂伏在她的腿上，好一会儿谁也都没有说话。半晌，她左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开口“妈，我现在才知道你的感受，其实我爱这个孩子就像你爱我一样”她抬头“妈，蔚凉哥哥对我就像叶伯伯对你一样不是吗？”顾灵姗看着她平静的神情，眼睛里还闪着泪光，却一直伏在地上安慰自己。看着仿佛一夜从婴孩变成大人的女儿，忍不住眼角湿润。顾灵姗抚着她头顶的发，只自语着“傻孩子，傻孩子……”她含着泪对着妈妈安慰道“妈，你别哭，我会幸福的……”

　　但你猜不到生活会带给你什么，拿走你什么，你甚至无法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他说“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子枫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而且还会来这里找她。“我想我没有去见你的理由了，我们已经结束了”子枫对着电话说。“我们才分手，你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了吗？还是说，你怕你的未婚夫哥哥误会……”他的语气是冰冷的“你爸爸的戒指，还给你……”

　　子枫特意穿了一款宽松的大外套，刚好遮住她的腹部。她下楼，便看见他的车灯在黑暗里闪了闪示意她上车。“其实你不必自己来还……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刚坐上副驾驶，便开口。“是因为你马上就要结婚了吗？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呆在同一个空间里？”他把那枚戒指递给她的同时把车门落了锁，“我们已经说好了……”她接过戒指开口，他愤怒的说“那是在我不知道你的欺骗之前”他抽出一支烟点燃“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车内弥漫的烟气让她不住的想要呕吐。“你一开始就是骗我的吗，在你不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利用我。其实你爱他对不对，所以你现在终于想通，抛开名义上的兄妹关系嫁给他”他的眼神狰狞的发亮，好像是一只正在窥视猎物的豹子。烟雾呛的她头痛，而他好似故意这么做，狠狠的抽着手里的烟，好像那是他刺向她的武器。其实如果能够剖开她的内心，他还真想看看她那不可捉摸的灵魂深处究竟放了什么，这样也就不会徒留他一个人承担痛苦了。他是说过他答应放下，可是现在的一切看上去都tm的像是一个完美的谎言，而自己看上去正是其中最悲催的牺牲品……

　　她看着他，只觉得他恨绝的样子不像他，直觉的自卫式的护住自己的身体，窝在靠近车门的一角。俊凯侧头看着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蜷缩着，竟然觉得他和她的关系是那么的可笑，她竟然会怕他，难道她会以为自己要伤害她不成。他冷笑，原来她真的不了解自己，她甚至都不相信他。但殊不知她只是想护住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你说完了吗？放我下车，我要回家”她开口。

　　“难道你的未婚夫在楼上等着你吗？难怪你这么着急的搬进新的公寓，你们是怕在叶家膈应你妈吧……”俊凯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子枫就已经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抬手狠狠的在他脸颊上扇了一耳光。他抬起夹着香烟的那只手，抚上脸庞，然后冲她竟然笑了“你是因为被我说中事实而恼羞成怒了吗？”他的眼神没有温度“可真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你啊，你不是一向对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情绪的吗？还是说，只有你真正在乎的事情，你才会表露出来……”他的身子倾斜，探向她“原来你不是没有心啊，只是你的心不是对我罢了，对吧”他的声音温柔，却让她不自觉的想逃。她条件反射侧头。一下子差点匡倒在，一下子被打开的车门玻璃上。原来他是要打开她的那扇车门，她只听见他冷冷的对她说：“你可以下车了，这下你终于可以得偿所愿的滚出我的世界了”直到车子早已经离开了她的视线，她还是傻傻的站在刚才下车的地方愣了好久。

　　直到打开公寓的门，她的眼泪才开始流下，她一边哭着一边抚摸着腹部自语“别怕，妈妈不是在伤心，别怕，别怕……”她回到卧室只觉得整个身子疲痛，尤其是那挥之不散的烟味让她整个脑袋发疼。刚放好水，准备洗去身上难掩的气味。她掏出那枚口袋里的戒指，这是她爸爸留给的唯一的东西，在她小的时候，她时常牵着他带着戒指的那根手指，在他身边玩玩耍耍……

　　爸爸走后，她更是一向珍重这枚戒指，所以才在他20岁生日那天，送他做礼物。不知不觉泪水便模糊了视线，子枫一心抬手正把它放在盥洗台上，一个不小心没看清脚下的水渍，一脚不稳的踩了空，重重的以腹部着地的姿势狠狠的摔了下去……

　　一开始那枚戒指，接触陶瓷地板时所发出的清脆声，她还听的清晰，渐渐的她的意识便开始恍惚，最后在她耳边反复回荡着的只是他不带任何情感的话“你终于可以得偿所愿的滚出我的世界了，记住是我让你滚出我的世界的……”

　　怎么隐藏我的伤悲，怎样遗忘你的面庞，怎样告诉你失去你，我的心上从此缺了一个地方。对他来说，她以后的如何都已经不关他的事了。因为在他心上已经没了爱的回忆，只剩下痛恨遗留的疤痕……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顾灵姗哭红的眼睛，窗外下着的是被称为贵如油的春雨，但是病房里死气沉沉的一点儿朝气也没有。偶尔有风吹拂窗帘的微微响声，顾灵姗怕她着凉，刚要准备关上窗，她开口“妈，别关……”她的声音沙哑无力，透着苦涩。她害怕，害怕自己会溺死在压抑的充满刺鼻消毒水的病房里。腹部的疼痛感在无时无刻的不再提醒自己，她已经丢失了她最重要的东西，这场午后的雨就像是上帝替他掉下的眼泪。可是她的眼睛已经干涩，心里也落上了一层灰雾。他本就是个意外，所以终究归于意外，这是对她的惩罚，可这责难来的太烈，让她痛的无法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