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金楝

“阿凌，起床啦！阿凌？咦，怎么不见人了？”思追一到卯时准时起床，他走进芳菲殿打算叫醒金凌，可是他进去一望—空无一人！

思追自认为以他蓝家人的习惯，他应该是最早的那一个，可惜并不是的，金凌金日居然比起得他还早，不太正常啊！他快速走出芳菲殿，看见许许多多的人，有家仆、有门生有修士，各色各路的人都在忙忙碌碌地工作，金麟台也运作的井然有序，每一个人都规规矩矩地，一丝不苟地。看到这场景着实令人惊叹，场面实在是壮观。他走到瞭望台上俯身一望，所有的修士整齐划一地晨练舞剑，所有的门生规矩地扎马练拳，就连金二公子金阐也一丝不苟地监督，这和平日的金麟台一比简直就是翻天换地了啊？思追被震撼到了，情不自禁地鼓了鼓掌。突然有一双熟悉温暖的手从背后抱住自己：“怎么样？在我的管教之下，蓝公子可有被震惊到？”金凌抱着思追，得意洋洋道。蓝思追嘴角一勾，微微一笑道：“金宗主近日很是有长进嘛！”他宠溺地揉了揉金凌的头发。金凌被思追揉得很不好意思，红着脸别扭地说道：“这多人看着呢，我又不是小孩子，别老揉我头，不废话了我带你去个地方！”语罢便拉起思追的手带着他跑“去哪里？”“到了你就知道了，嘻嘻！” 思追莞尔心想：“若是能一直一直这样，该对好啊？”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便任由金凌拉着自己跑，见金凌跑得快担忧道：“阿凌你慢点，别摔着了！”“本公子要摔也会摔得很好看！”金凌俏皮地眨了眨眼。

思追莞尔不语，阿凌这孩子还真是长不大。“噔噔噔，哝，咱们到了！”金凌将思追带到一官窑，让思追参观。思追放眼一望，所有的工人都其乐融融地干着手上的工作，饶瓷器的，雕花的，描红的，各个都认认真真的，忙忙碌碌的。

“阿凌，这都是……你召集的？“思追见眼前场面颇为壮观，所有的人都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内心暗自窃喜。

“是啊，他们啊都是兰陵地界附近的贫民，我看他们怪可怜的，所以就将他们召集起来，让他们学做瓷器，反正这些瓷器也是我们兰陵金氏经济的来源，这样一来不仅让他们衣食无忧，还能扩大我们兰陵金氏的经济市场，进一步的稳固我们在玄门百家的地位。”金凌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为思追解说，然后给他分析兰陵金氏现在所处的地位以及危机还有化解这一危机的方案。“着实没错，但是我觉得你不能只有官窑这一条路，而且你的销售方法可能还有些欠妥，你要再好好斟酌斟酌。”思追听闻欣慰地揉了揉金凌的头，但他话锋一转，直言道出金凌这一计划的欠缺之处。那些工人见他们威严的金宗主，居然被一蓝家的小弟子揉了脑袋，在那儿低声说笑。“对啊，这也是我特别烦恼的地方。还有，在别人面前我不许你揉我的头……你让我这宗主的位置……怎么坐得稳啊！”金凌满脸泛红晕害羞地甩开思追的手。气鼓鼓地走到工人区，思追紧跟在后。金凌太过于害羞了，一直想着刚才的事儿，一不小心踩翻了一姑娘的脏水桶，脏水全泼到那位姑娘还有她描的瓷器上，还好不多只泼了一两个。

金凌浑然不知，继续往前走。蓝思追本想走过去看看状况，可没想到那姑娘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你给我站住！你赔钱！我这拿得出面得体的衣服也就这么一件，一件就好五文钱，现在脏了又要洗，我一去洗，就描不了红，洗衣服的时间我能做两个瓷器，一个瓷器值得上七八文钱，我洗完衣服还得去晾，等衣服晾干了我要去收，这一来一回我就不能按时描红，没能按时加工，我就要被罚钱，这一罚就是十三文钱，我这干活一月也就二十文钱，现在只剩七文钱，七文钱我还要吃喝拉撒，我一个月根本过不了。还有我这边描红跟不上，总共要卖出去的就不多，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路过泼我一身衣服，那么我每天就的重复，一月下来，我跟不上的描红，那到时候卖，数量也就少，不能按时按量出口，一个瓷器怎么说也的三十金条，那么一个月起码要有一百件瓷器亏损，也就是说咱们要赔三千金条，兰陵金氏有没有其他的商业发展，只能靠官窑，所以整一个兰陵金氏亏损，每月持续这样不出五月必定破产！兰陵金氏若是破产，我们整一个官窑的工人没人都拿不到工钱，拿不到工钱又不能养活自己，最终饿死在街头，这样的大祸你担当得起吗？”这一小姑娘挡在金凌面前，一本正经地给金凌算后果，每一笔账都清晰明了，小姑娘沉着稳重，丝毫不畏惧他是家主的身份。金凌被她算得吓懵了，这么会算账的人，居然在官窑里面描红？岂不是浪费人才？“姑娘有条不紊，是会做生意之人，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思追在一旁听得入迷，由衷佩服这姑娘，上前询问道。“我在和他算账，你插什么嘴？快点赔钱，误了时辰和刚才发生的情景一样！你赔我十文钱！”这姑娘可有脾气了，完全不屑与回应思追。金凌见状，鼓了鼓掌：“好一笔妙账啊！给，赏你的！”金凌给她丢了一个香包。“金丝缕著香包，在市面上能卖到三十文钱！如果我去当掉的话，那我将七文钱做本，五文钱买衣，十文钱做贷，这样就能不停的翻倍了！真棒，这样就能衣食无忧咯！多谢贵人！”小姑娘接过香包高高兴兴地去描她的红。金凌微颔，眼里满是欣赏的目光：“这姑娘真有意思！思追我们走吧！”

“阿凌，你为何不将她收入你们财政管那儿，这样不是更有利于发展吗？你们那儿就应该有这种会算明账的人！”思追有些不解，阿凌一向看重人才，为何不收于门下？

“思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怎么知道她是个真的会算明账的人？不急不急待我试探试探。走吧，该用膳了。”金凌甩了甩头发，招呼着思追跟着他走。

“嗯，也是。”思追颔首低眉，欣慰地想揉金凌的头，忽然想起，金凌刚和他说过的话，手放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二人用完膳后，在对弈，那姑娘自己找上门来了：“哇塞，我就说你怎么愿意一个香包丢过来呢？原来是个有钱人啊！还有看守的侍卫！啧啧啧，瞧瞧这儿，老气派了！你家可真大！找死我了！”那姑娘手里钱，大声喘气道。“宗主，这人我们拦都拦不住，实在是抱歉，打扰您与蓝公子的雅致！”那侍卫低下头，胆怯道。“无碍，你下去吧，”金凌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回守。“这位姑娘，你怎么来了？”思追眉间微微一怔，莞尔道。“当然是来还钱的啊，我算过了，你给的钱有余，我也用不着，所以来还你咯！你家，老漂亮了！”这小姑娘满脸笑容，没见过世面地到处张望。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过她没用手触碰，只是远观。金凌莞尔道：“敢问姑娘芳名？”“楝！”那姑娘大声道：“没我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咯！近日也算是见过世面了，有缘再见啦！”那名为莲的姑娘甩了甩手，大步离去。“楝姑娘留步，我见姑娘算账如此精明，想必姑娘打得一手好算盘吧？有没有兴趣来我财政管，来算算账？”金凌双手后背道。

“财政管？什么东西？管钱的？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管钱了！”楝以为自己听错了，高兴得回身确认，金凌点头，她得到了肯定，满心欢喜。“楝姑娘，既然要来我财政管，你的身份可能有些许不妥，请问您可否愿意接下这金家客卿印？”“客卿印？你……你你是金宗主？”楝仔细打量眼前此人，怪不得住在如此气派的大殿，怪不得丝毫不屑于一个香包，这人竟是兰陵金氏的家主—金凌！“正是，请问姑娘可有兴趣？”金凌颔首挑了挑眉道。“感谢金宗主赏识之恩！多谢金宗主！楝这一生定当忠心耿耿誓死追随！”楝姑娘跪下，给金凌磕了三个头。金凌与思追相视一笑道：“楝姑娘，你无姓，作为金家客卿，我赐你为‘金楝’可好？”

“金楝，金楝！好好好！多谢宗主！”金楝喃喃自语，再一次跪下给金凌叩拜。

礼罢，金凌派人领她去财政管了。

思追见金凌满脸欣慰地看这金楝离去，稍微皱了皱眉，不语。金凌见状环住他的脖子道：“哟，蓝公子，本宗主可闻到好大一股醋味儿，原来是从您身上来的？”金凌还装作若无其事地嗅了嗅思追身上的衣物，他哪儿是嗅到醋味啊，明明嗅到的是沁人心脾的檀香好吧？思追不语，别过脸去“蓝公子？蓝公子？”金凌一直挑逗思追。思追松开金凌道：“金宗主，我要罚你。”“罚我？为何事而罚？罚什么？”金凌不解道。思追不语，指尖轻点脸颊。金凌会意，主动吻上去心里道：“这算哪门子的惩罚嘛！”四片薄唇贴在一起，欲舍难分。

“咳咳咳咳咳咳…………这些天有些凉，咳嗽病又犯了，真是打扰了啊！”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正在接吻的二人。金凌迅速推开思追，思追也立刻弹开。二人脸红通通的，心里骂道：“怎么又是你坏我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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