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歌（5）

“喔，你是今天早上的……”余西望抬起头，少年恍然大悟地放下手中的漫画书，话却只说到一半便被余西望放在唇间的食指与通红的面颊逼迫噤了声。

余西望小声道：“这里的柴火房还有一个爷爷，他会把我抓回去的。”

少年点点头，用口型对她说“好”。

余西望死盯着那扇半开的铁门，很久也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才长吁一口气，仰头看了看榕树上的少年，是有点眼熟，大概是今天早上菜市场的那个男生？

她撇撇嘴，收回了目光，坐在墙头用力弯下腰去捞那厚重的石瓦，却怎么够也够不着，她又不想再翻回去，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少年，恳切的开口：“嘿帅哥，你想不想下来帮我个忙？”

少年眼中充满了不愉快的神色：“你别用这么土的方式喊我行吗？还没‘喂’、‘哎’、‘诶’什么的好听。”

余西望神不知鬼不觉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依旧堆着一脸笑容说道：“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少年从树上一腾至地：“沈迟赴。”

余西望耸耸肩，指示他把墙边的瓦片递给她。

很快，另一个墙边已经搭上三层瓦片了，沈迟赴再将瓦片放在墙头时，瓦片却不稳从上面落下，沈迟赴发誓，这辈子仔没有听到比这更清脆的声响……

余西望瞠目结舌地看着碎裂的瓦片，心中五味杂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倏忽，那扇半开的铁门发出“咯吱咯吱”，唤回了沈迟赴与余西望在外太空游览的脑子。

余西望一个激灵从墙上跳下，到了学校的外边，她焦急地和沈迟赴说：“快跳出来！jump，jump！”

沈迟赴手忙脚乱地翻到了墙头，望着有一点远的地面一阵犹豫而身后那拐杖戳地的声音却愈加的清晰，像极了催命人。

他慌张地向着草垛跳去，余西望在几块瓦前欲哭无泪。

“你是不是来要我命的？我一会儿怎么回学校啊，第三节是班主任的课啊！”余西望朝沈迟赴抱怨。

沈迟赴好不容易才将校服上沾着的叶片全部拍掉，他嬉笑道：“没事，我们班主任正好出差了。”

在余西望的冥思苦想下，她的脑袋终于开光：“喔对，我可以用凳子什么的回去。”

余西望语毕便径自走向一家小卖部，出来时手中还拿着一个手工制作的应援牌，她似乎是忘记了沈迟赴的存在，健步如飞地跑向马路对面的体育馆。

沈迟赴追上时早已气喘吁吁，他的眉毛蹙成一个“川”字，看起来滑稽极了，他指指余西望的应援牌问道：“你要……追……星？”

“比追星实际一点！我急着进去看比赛呢，你爱待哪待哪去。”虽是在与沈迟赴讲话，余西望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直往体育馆里瞟，不耐的情绪顺藤摸瓜地蔓延而上。

沈迟赴撅噘嘴，一声不吭地跟着余西望进了室内篮球馆。

比赛大概还没有正式开始，空荡荡的赛场上只有反射的灯光异常晃眼，围绕主场一圈的观众席上人也稀疏散乱地坐着，余西望选择了最前排的位置，手中的应援牌蠢蠢欲动般。

沈迟赴倒是不顾余西望惊诧的目光，走到她身边将座位板扳下来后的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

“你拖我下水是要付道德责任的。”沈迟赴说出这句话时也是趾高气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