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都是假的

凡界的戏文里常用柔肠百转的声音，咿咿呀呀地唱着：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初绾觉得，这句话便是她现在真实的写照。感觉才同润玉分开不过一会儿，就仿佛已经过了三年。为了填住心中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初绾便想着凡界半年生活的一点一滴。

糯糯看着拄着头坐在观尘土前，一会儿蹙眉哀叹，一会儿哈哈大笑的初绾，觉得头都大了，恨不得找一床被子，直接撞死得了。

初绾现在正在兴头上，自己说的话她肯定不会听。而且……自己也不忍心给她浇这一盆冷水。丹朱仙上离去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照顾她。

对了！传信给丹朱仙上，就说姻缘府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糯糯拍了拍头，踢踢踏踏地跑了出去。

初绾就是现在！

初绾得意一笑，偷偷溜出了姻缘府，此时日落西山，也算是晚上，这个时候去找润玉，应该不算不听话。

璇玑宫内，白玉清泉，一如既往的透着孤寂，初绾想，等以后她一定要在这里种很多很多的花，养很多很多的动物和魇兽作伴。

上元仙子月下仙子来了，可巧的很，陛下已经歇息了。

上元仙子端着茶盏出来，顺带关上了殿门，笑着对初绾道：

上元仙子不如仙子明日再来。

初绾歇息了啊……仙子怎么……

仿佛看出来了初绾的疑惑，上元仙子道：

上元仙子在陛下还是夜神大殿的时候，上元便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虽然瀛洲事务繁多，可是为了陛下……上元这般两头跑，也是值得的。

初绾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发冷，大概是自己出来的时候，穿的太单薄了一些。对着上元仙子温和一笑：

初绾既然……陛下已经歇息了，那……初绾先回去了。

上元仙子碰巧，我也要回府看爹爹，不如我们一起。

上元仙子甚是亲热的过来挽了初绾的手臂，两人一起往璇玑宫外走去。

上元仙子看到仙子这一身红衣，上元便想到了一位故人。

两人不过第一次见面，这般近乎让初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心里似乎有种预感，她接下来的话自己应是不想听的，遂挣脱了她的手，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初绾我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同糯糯打过招呼，找不到我她会担心的。

上元仙子仙子又何必自欺欺人！

一句话，成功的定住了初绾的脚步。上元慢慢踱步上前，站在了初绾面前，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

上元仙子仙子可知道水神？

初绾知道，先花神与先水神之女，原天界二殿先魔尊旭凤之妻。可是……那与我又有何关系？

初绾觉得自己向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是自己若是乱发脾气了，润玉肯定会不高兴，可是这位仙子再三纠缠，自己也拿不出好脸色。

上元仙子仙子可又知道，水神原是陛下未婚妻，陛下为了救她，不惜耗损仙元寿命，更不惜在五千年前发动天魔大战。

初绾可是那又怎样……那已经是过去了，我根本不介意。

上元仙子不介意么？

上元仙子冷笑，从怀中拿出了一片光滑流转的鳞片。

上元仙子龙之逆鳞，触之必死。陛下当年，愿意拔下龙鳞送给水神，可见水神在他心头之重。

他竟然连逆鳞都拔了？初绾平静的面容一寸寸崩塌，颤抖着手将那片龙鳞拿在手里细细摩挲，心中的痛苦眨眼间翻江倒海，汇集成眼泪滴落。

上元仙子说起来，仙子这模样倒与水神有六七分相像。

上元仙子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初绾仿佛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跪在地上，看着手中那莹莹发光的龙鳞，哭得双肩颤抖，声嘶力竭。

初绾为什么……为什么，你可知道，为了……我付出了多少……告诉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