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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经年

你是我一生的羁绊

第二章再见

1939年3月26日凌晨,江澄所在的突击连接到命令,偷袭敌军侧方,为大部队战略性进攻进行掩护。

这是江澄参军的第十五天。半月来每日徒步奔袭数十里,风餐露宿,行军条件异常坚苦。江澄在家中养尊处优惯了,身体自然吃不消。但一路都未遭遇敌人,心态倒是还算放松。不时的,还会抱怨什么时候可以真刀真枪的跟小鬼子打一仗。

直到这场真正的,血淋淋的战事之后,江澄才意识到战场竟是如此可怕而惨烈。才意识到,他和魏婴一心向往的前线,便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战事打响,江澄所在营部的指挥官才发现预判有误,敌军的火力和兵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

作为先头部队的突击连受创严重,几乎全连阵亡,最后只剩下十几人。而活下来的人也大多负伤,江澄只是肩膀被枪弹擦伤,已经算是完好无损了。

营部下达全员撤退命令时,又遭到敌军反扑。江澄无从知晓整个营部有多少人可以安全撤退,他只知道刚刚还和自己并肩的战友,下一秒就被子弹射穿脑袋。有人就那样哼都没哼一声,便失去了年轻的生命。有人被炸飞了手脚,断气之前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哀嚎。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到处飞溅着残肢断臂,遍地都是鲜血淋漓的尸骨。

江澄慌了神,他不停的奔跑,止不住的干呕。毕竟尚未满18岁的江澄从未见过,甚至都未曾想象过这样的场面。他边跑边想,魏婴所在的部队有没有经历这样的对战,魏婴会不会和自己一样的害怕。

江澄感觉一阵的天旋地转,鼻端的血腥味骤然加重,初春还带着些霜冻的泥土毫无防备的冲进口腔,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蓝曦臣带着惨烈战事后少数存活下来的兵力转移阵地。

入伍三年,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不少战役,伤亡每次都有,可却没有一次结果像现在这样惨烈,没有一次处境像现在这样艰难。

原本,3团在与日方的对战中已取得优势,敌军防御工事渐弱,已是节节败退。岂料在后方掩护3团的友军部队,突然撤离。日军趁虚而入,将3团包围在攻击圈内。最终整个团兵力仅剩不到三分之一,伤亡惨重。

离与大部队汇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蓝曦臣他们的情况并不乐观。队中伤员较多,团里的医疗兵拼命从战场上护下来的药品和医疗器具少之又少,轻伤者都自发放弃治疗,将伤药留给重伤员。可即便这样,还是不时有人因重伤不治而离开。

最主要的是,行军五日,他们基本也已经处在弹尽粮绝的困境之中。

蓝曦臣知道,现在并不是怨天尤人,自怜自艾的时候。战场之上,战事瞬息万变,没人能保证即使没有友军的撤离,他们

第二章再见

1939年3月26日凌晨,江澄所在的突击连接到命令,偷袭敌军侧方,为大部队战略性进攻进行掩护。

这是江澄参军的第十五天。半月来每日徒步奔袭数十里,风餐露宿,行军条件异常坚苦。江澄在家中养尊处优惯了,身体自然吃不消。但一路都未遭遇敌人,心态倒是还算放松。不时的,还会抱怨什么时候可以真刀真枪的跟小鬼子打一仗。

直到这场真正的,血淋淋的战事之后,江澄才意识到战场竟是如此可怕而惨烈。才意识到,他和魏婴一心向往的前线,便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战事打响,江澄所在营部的指挥官才发现预判有误,敌军的火力和兵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

作为先头部队的突击连受创严重,几乎全连阵亡,最后只剩下十几人。而活下来的人也大多负伤,江澄只是肩膀被枪弹擦伤,已经算是完好无损了。

营部下达全员撤退命令时,又遭到敌军反扑。江澄无从知晓整个营部有多少人可以安全撤退,他只知道刚刚还和自己并肩的战友,下一秒就被子弹射穿脑袋。有人就那样哼都没哼一声,便失去了年轻的生命。有人被炸飞了手脚,断气之前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哀嚎。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到处飞溅着残肢断臂,遍地都是鲜血淋漓的尸骨。

江澄慌了神,他不停的奔跑,止不住的干呕。毕竟尚未满18岁的江澄从未见过,甚至都未曾想象过这样的场面。他边跑边想,魏婴所在的部队有没有经历这样的对战,魏婴会不会和自己一样的害怕。

江澄感觉一阵的天旋地转,鼻端的血腥味骤然加重,初春还带着些霜冻的泥土毫无防备的冲进口腔,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蓝曦臣带着惨烈战事后少数存活下来的兵力转移阵地。

入伍三年,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不少战役,伤亡每次都有,可却没有一次结果像现在这样惨烈,没有一次处境像现在这样艰难。

原本,3团在与日方的对战中已取得优势,敌军防御工事渐弱,已是节节败退。岂料在后方掩护3团的友军部队,突然撤离。日军趁虚而入,将3团包围在攻击圈内。最终整个团兵力仅剩不到三分之一,伤亡惨重。

离与大部队汇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蓝曦臣他们的情况并不乐观。队中伤员较多,团里的医疗兵拼命从战场上护下来的药品和医疗器具少之又少,轻伤者都自发放弃治疗,将伤药留给重伤员。可即便这样,还是不时有人因重伤不治而离开。

最主要的是,行军五日,他们基本也已经处在弹尽粮绝的困境之中。

蓝曦臣知道,现在并不是怨天尤人,自怜自艾的时候。战场之上,战事瞬息万变,没人能保证即使没有友军的撤离,他们就一定能击败敌军。相比起粮食和弹药,在这种艰辛的环境下,意志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幸而,他的士兵都没有失去斗志,没有失去对他的信心。

蓝曦臣相信,只要有斗志,有信任,有毅力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绝处逢生。

时近晌午,蓝曦臣他们在树林中暂做休整。一口水还未来得及喝上,被派出去查探地理位置和周边情况的侦查兵匆匆返回,报告说前方不远处,发现一处战场,依尸首情况来看,战事应该结束至少有一天了,而交战双方应该已经撤离。

对于整个3团而言,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一场已经结束的战事,肯定会留下许多弹药。运气好的话,还可能会找到些食物和药品。

“可发现有埋伏?”此时蓝曦臣自当谨慎,以他们现在的兵力,若再遭埋伏,恐怕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侦查兵表示四周都已探测过,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

蓝曦臣留下部分枪支给伤员,让他们继续原地休息,又安排好巡防士兵,才带着人前往那处战场。

3月的天气不足以让死去一天的尸首腐烂,但现场的情况仍让人忍不住作呕。漫山遍野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弹药燃尽的硫硝味,混合着熟肉的焦味,还有无法忽视的血腥味。整个土层都被血水浸染,到处都是碎肉残肢,到处都是外流的脑浆内脏。

蓝曦臣和士兵们站在当中,忍泪为死去的友军行了个军礼,以表达敬意。心中暗暗起誓,他日定将日寇驱逐出境,为无数英灵报仇,替众多忠魂实现邦国安定之心愿。

蓝曦臣正想得出神,便听有士兵高呼:“快来呀,这里有人还活着。”

江澄也是听到这近在耳边的喊声,才清醒过来的。

他缓缓张开双眼,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昏迷已久的江澄一时无法适应,只能半开着眼睑,眼睛里更是涌出不可控制的生理泪水。

江澄下意识的偏过头,想躲避强烈的日光。却看到一堆尸首中站着一个的高大英挺的身影,日光洒在那人背后。江澄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看到他像天神一样踏着日光一路走来。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蓝曦臣的语气带着正式官方的疏离和冰冷。可听在江澄耳里,确宛若春风暖阳。

江澄在这铺满尸首和残肢的地上已经躺了一天一夜了,睡睡醒醒间,也无法分辨白日黑夜,每次醒来都是无尽的黑暗,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啸肃风声,周围都是望不到边际的成堆的尸首。江澄怕得闭上眼睛,只盼着再睁开眼睛时可以有人来救自己。多次绝望之后,终于迎来阳光,终于听见有人跟他说话,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江澄在听到蓝曦臣的声音那一瞬间,真的觉得他就是天神,是救他脱离血海,离开阿鼻地狱的神的化身。

蓝曦臣见眼前不名身份的小兵只是无声的望着他,也不答话,也不动弹,似乎是被吓得不轻。

也难怪,看他穿的军服应该是新兵。脸蛋虽然被鲜血模糊,仍能看得出稚气未脱,应该年纪不大。

蓝曦臣能想象到这个未经世事的少年,刚入伍就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浩劫。终是于心不忍,放软了态度,让人把他扶起来,检查一下他的伤势,再给他些吃的。

蓝曦臣见江澄仍是一副战战兢兢,呆呆傻傻的样子,似乎还对他们有些忌惮,于是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我是26师10旅3团团长蓝涣。你安全了,没事了。”

江澄听到这个名字,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温柔款款的温润少年。江澄抬眼仔细打量眼前一身戎装的英气军官,不禁失神。

三年了,他竟变成这般英姿勃勃的青年军官,褪去青涩,变得内敛稳重。这是三年前在江家见过的蓝涣蓝曦臣吧?

江澄有些惭愧,他想蓝曦臣参军之时,也应该跟自己年纪相仿,却能短短几年便身居高位。他应该从未像自己这般被敌军的枪炮吓得屁滚尿流,惊慌奔跑吧。跟他一比,难免自惭形秽。

蓝曦臣一行人把江澄带到他们休息的树林,医疗兵看他满脸血污以为他受伤严重,用沾了泉水的帕子帮他擦拭后,才发现他只是受了轻伤。

“你是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坐在他旁边的蓝曦臣看着洗干净脸的少年,总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

“我叫江澄。”江澄想问他记不记得自己,又不太好意思。

“江澄?”蓝曦臣重复了一遍,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眼熟,“你是江叔叔的儿子,江晚吟?”

江澄点点头,表示正是。

蓝曦臣有些回忆不起来,三年前的江澄是什么模样,大概只记得他眉目间透着的刚毅果敢。可如今江澄的眼神依然澄明,却少了一份坦然。毕竟真正的战争比他们年少之时参加的抗议游行残酷太多了,看过这份血腥和残忍,又有谁能坦然面对。

“没想到你也来当兵。乱世之中,人人为求自保尽可能的远离战事范围。而你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竟能放弃温室的生活,投身革命,真的很勇敢。”蓝曦臣笑着拍拍他的背,真心的安慰他,夸奖他。

可江澄生来敏感,他总觉得蓝曦臣是在挖苦他,立马回嘴道:“你不也是娇生惯养的少爷。你比我更早参军,你更勇敢。”说完还不忘瞟他一眼。

当江澄抬头对上蓝曦臣灼热的目光,发现他目光里流转的真挚的波光时,就不得不相信他的这番言论当真是发自肺腑的。

江澄有些理亏的垂下眼。蓝曦臣比自己年长,又比自己早入世,更因为父亲的原因跟军方多有接触,自然不是跟自己一样的普通少爷。戎马世家出生的蓝曦臣,一定时时以救国救民为己任。见多识广的年轻长官,自然更了解世态炎凉,更明白大是大非面前的抉择有多艰难。

而自己只不过是头脑发热,不满家中限制自己的自由而产生的逆反心理,打着投身革命的旗号离家出走,追求自己理想中的救国之道罢了。

蓝曦臣这份夸奖,无论真假,他都无法接受。

蓝曦臣见他安静下来,又转换话题道:“你有什么打算?独自上路与你的大部队汇合?”

江澄茫然的摇摇头,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大部队可以汇合,就算有,他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找他们汇合。

“也对,你和你的大部队已经落后了至少一天的路程,估计你只身上路找到他们的可能也不大了。要不你留在我的部队里,和我们一起上路吧。江家与我蓝家也算世交,于公于私,我都要保证你的安全。你觉得呢?”蓝曦臣如是说。

江澄四下看了看蓝曦臣所带的队伍,没有表态。蓝曦臣觉得他是顾忌队里的人能不能接受他,便安慰道:“放心好了。我们刚刚打扫战场时,收了不少弹药和食物,应该也算是你的部队支援的,大家都是战友,自然会相互照应的。”

江澄思考片刻,才点点头,表示同意。

跟江澄相处几天下来,蓝曦臣发现这孩子是个随时会炸毛的猫咪,但心地不坏,只要言辞得当,随便哄两下,很快他的猫爪就会收起来。而除去跟那些神精粗糙的汉子相比有些别扭的性格外,其他方面还是无可挑剔的。他懂的很多,也很热心,这到是蓝曦臣没想到的。

江澄在学校学过一些中医药理,对各类草药有些研究。一路上为不肯随意使用药品的轻伤员,收集了好些草药,治疗伤口。

偶尔还会帮一些不识字的士兵写家书,虽然这些家书都没法寄出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寄出去的可能,但他每封都在用心写。

行军多日,早前积累的食物也所剩不多。江澄觉得自己是外来者,为了不给大家增加负担,他都尽量不分他们的粮食。饿了就吃些采来的野果子,既解饱,又解渴。

大家都挺佩服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少爷的,除了不能随意开玩笑,一点都没有纨绔子弟的嚣张,懂得多,又肯付出,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每天晚上,蓝曦臣出于对江澄于公于私都有的保护欲望,从不让他独自宿营。一来怕他没有作战经验,遇到突发事件不懂如何应对,二来他是蓝曦臣打扫战场时捡回来的,自然没有自己的军需备品。

所以蓝曦臣总是让他跟自己同住,当然江澄心里也是十分愿意的。不为别的,只为经过那场战役之后,他经常会从噩梦中惊醒,醒来看不到人还是会有点怕。

跟着蓝曦臣同床共枕的久了,团里的士兵们都会忍不住拿他们开玩笑。江澄每每必炸毛,而蓝曦臣总是在旁笑而不语,也不解释,也不阻止。江澄除了拿眼剜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更不会不与他同住。

这天晚上,部队行进的地方不适合扎营,夜间又不适合继续前行,蓝曦臣只得下令原地露天休息。

4月分的天气虽不寒凉,但入夜还是有些阴冷。蓝曦臣和江澄并肩靠在一块大石边上,一人一床军被严严实实的裹在身上。

蓝曦臣看江澄睡着了,身子止不住的微微发抖,知道他怕冷,便将自己的被子也盖在他身上。

“唔。”被惊醒的江澄睁开惺忪的双眼,便看到蓝曦臣披着军大衣,歪头看着他。一双柔和的眼眸带着细碎的月光,像极了夏夜熠熠生辉的星辰。

“你不冷嘛?”江澄问。

“不冷,你睡吧,我守着你。”

蓝曦臣的话好似有什么魔力,江澄乖乖的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开口:“我们盖一床被子吧?”

“嗯?”蓝曦臣一时没反应过来江澄是不是跟他说话,怔住了。

江澄悠悠来了句:“笨蛋。”

蓝曦臣这才笑着钻进被子里,又把大衣盖在被子上,轻声道:“睡吧。”

第二天,先他们一步醒来的士兵,看见这一幕,皆是含笑不语,一副揭开天大秘密的表情。

这两人原来是盖同一床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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