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江澄被魏无羡这臭小子气得半死，酒没喝好，建议也没寻到，还被他搞得自己“名声在外”。

蓝忘机听说自己耍酒疯当街追杀魏无羡之后，眼神沉冷的可怕，他一靠近魏无羡，整个人就自动散发冷气，这要是夏天，在他旁边保准凉快。

反正他是没法在魏无羡这得到什么好建议了，这条路彻底堵了，到此为止了。

不过后来魏无羡私下悄悄和他说过，你自己都送上门了，蓝曦臣他还图什么？

江澄嘴角抽搐了一下，手背浮起一层青筋。

他后来回答：「滚，我没那么自恋。」

这天蓝曦臣照例来莲花坞看望江澄，距蓝曦臣的生辰就只剩不到半个月了，江澄本来就很烦躁，一看到蓝曦臣那张无论何时都盈满了温润笑容的脸，就更觉得心底这火“蹭蹭”的往上窜，因为只要一看到蓝曦臣，他脑子里就会自动计算距蓝曦臣的生辰还剩多少多少时日，而他还有多少多少没有准备。

江澄本来以为自己不至于为这点事费心的，但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低头叹了口气，既然来了，难道还能赶回去不成？

自然是请蓝曦臣进屋坐下。

蓝曦臣许久未曾见他，一进屋就紧紧抱住了江澄，怎么也不肯撒手，呼吸有些急促，温润的鼻息尽数喷洒在江澄裸露的白皙的后颈上。

江澄被他炙热潮湿的呼吸弄得心底一颤，呼吸也灼热起来，不肯承认被他调动了情绪，不怎么客气地说道：“干什么？一进来就抱人。”

“自然是思念晚吟思念得紧。”

江澄的耳朵根红了。

可能也是看出了江澄今天的心情不怎么好，虽然他整天都黑着脸，但他的情绪蓝曦臣总是把握得比谁都准，抱了一会儿，嗅到那人身上熟悉的香气，满足了内心的瘾之后，这才慢慢放开了他，但也不是真的放开，他牵起江澄的一只手，先在指节上轻吻了一下，这才拉着他在床边坐下，无论是眼神和动作都极为温柔，好像被他牵在手里的是什么重要的珍宝似的，看的江澄浑身都酥了。

两人的肩膀离得很近，蓝曦臣说道：“晚吟今日心情又不好了？可还是在生无羡的气？”

那日的阵仗太大，可能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了，蓝曦臣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这也不难预料，江澄和魏无羡是什么人？曾经的师兄弟，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在整个修真界的地位举足轻重，影响力极大，过了十三年，这影响力也丝毫不见衰弱的趋势。

所有人都知道江澄和魏无羡关系复杂，江澄更是对魏无羡恨得牙痒痒，可如今魏无羡有蓝忘机在手，江澄自然不敢再去轻易惹他，明面上肯定打不起来，但就在那晚，两人终于“撕破脸皮”，江澄追杀魏无羡这倒是可以理解，但至于为什么是酒后追杀，这就不得而知了，各种猜测也有，不过江澄可不想给他们解释。

江澄哼道：“谁生他的气了！”

蓝曦臣：“原来晚吟醉酒之后也会如此不同凡响，涣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想想外面是怎么传那件事的，江澄就莫名一阵羞耻，很奇怪，如果是外人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件事，他绝对会用鞭子让那个人怀疑人生，可如果是蓝曦臣，他除了害羞好像就没别的了，除了羞愧致死，他没有想象中的怒气，好像对蓝曦臣这个笑脸人，他永远也发不了怒。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说的真是没错。

为了面子，江澄还是回呛道：“够了没有？今天来这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开心了？”

蓝曦臣：“让晚吟见笑了。”

见他笑的似乎有些腼腆，江澄内心又是一动，然而又想起两年前蓝曦臣醉酒时的样子，觉得蓝曦臣居然还有脸来取笑他，他真应该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蓝曦臣，让他好好羞一羞，但这个秘密，江澄在心里憋了两年，而且只有自己才知道，好像什么珍贵的宝物似的，便又不舍得说出来，让蓝曦臣丢人了。

忽然，蓝曦臣不知看到了什么东西，目光落在了江澄的桌子上，目光凝住了。

江澄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浑身一震。

那是他做的“同心结”。

但因为实在太过惨不忍睹，蓝曦臣没能一眼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那玩意蓝乎乎的，圆滚滚的，莫名有些可爱。

在江澄阻止他之前，蓝曦臣已经站了起来朝那桌子走去，顺手把同心结拿了起来，端详一阵，端详半天，也没判断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当然看不出来，毕竟是江澄的手艺。

江澄连忙上前把那东西从蓝曦臣手里抢了下来，不怎么高兴地说道：“不要随便碰！”

见江澄羞恼的样子，蓝曦臣先是一愣，这才说道：“是涣唐突了，只是觉得此物甚是有趣，就拿来看看。不过，能请晚吟告诉涣这是什么东西吗？涣看了半天，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么丑，我哪知道，谁这么讨厌，把这种东西放在我的屋子里，我一会就把它扔了。”

蓝曦臣：“这倒不必了，我看此物不凡，晚吟若是不介意，便将其赠与涣如何？”

江澄肩膀一颤，忽然有些怀疑是不是魏无羡这小子偷偷和蓝曦臣透露了什么。

他不是说过要向蓝曦臣绝对保密吗？自己都那样威胁他了，他居然还敢告密？

不过他看蓝曦臣表情似乎并无异色，好像的确不知道这件事，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要他把这么丑的东西送给蓝曦臣，怎么也说不过去。

太丑了，丑得没眼看，丑得怀疑人生，不用多说了，反正就是丑。

如果日后蓝曦臣知道这丑得突破天际简直无从辨认的东西是自己做的，绝对会笑死他，而且江澄敢打赌，笑完之后，蓝曦臣肯定还会佩戴上它。还是那句话，毕竟是江澄做的，只要是江澄做的东西，对蓝曦臣来说都是宝物，他可不管好看还是不好看，戴上了就是。

蓝曦臣是高兴了，江澄可就惨了，如果被谁问出来这东西是他做的，那他的脸就丢尽了。

所以，江澄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蓝曦臣。

“不行！你要实在喜欢，我下次送你个好看的！这个太丑了，拿出去像什么样子？？”江澄把同心结紧紧握在手里，就是不肯给蓝曦臣。

蓝曦臣也不是喜欢勉强别人的人，见江澄这么坚持，也就放弃了。

“那好罢。”

“……”

憋了一会儿，江澄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东西这么难看，你为什么要拿走它？”

蓝曦臣眨眨眼睛，目光明亮，见状，微笑着回答：“涣也不知，但就是莫名对它有一种亲近感，丑是丑了点，不过丑得可爱。既然晚吟不喜欢，涣就想着不如自己拿去，让晚吟生气了，是涣的过。”

然后蓝曦臣敏锐地发现，江澄的耳朵好像又红了。

蓝曦臣：“？？？”

晚吟最近这么容易害羞的吗？

不过，还挺可爱的。

刚才听蓝曦臣说那句话的时候，江澄莫名有点感动，那么丑的东西，自己看一眼都辣眼睛，在自己没有告诉他真相的情况下，蓝曦臣居然还觉得它丑得可爱，江澄的小心脏怦怦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无形之中又被他撩了一把，忍不住心猿意马，脸颊红红，心情也好了起来。

半天，江澄哼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好了好了，都这么晚了，睡觉去！”

的确，天色已经很晚了，也该休息了，江澄早就累的不行了，但还是坚持帮蓝曦臣脱衣，蓝曦臣很乖，站在那里任他摆弄，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江澄，视线灼热，充满爱意，从乌黑的发顶，到白皙的脖子，再到有力的腰身。

听说江澄的样貌随了母亲，比一般男子清秀一些，眉目间却总是带着一股戾气和攻击之意，此刻他长发微散，低眉顺目，垂下的发丝无形之中为他削去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温柔和魅意，看得他是越来越满意，越看越喜欢。

江澄被他盯得手都抖了，明明紧张得不行，但嘴上依旧不客气：“看什么？吃了我不成？”

蓝曦臣：“晚吟说的没错，涣现在的确是饿了。”

江澄下意识地回答：“那我去给你带一份夜宵？……你来之前应该是吃过饭了呀？不对，你们云深不知处不是规定过什么……几时几时不可进食吗？不过这里是莲花坞，应该不用遵从吧？”

“……”

蓝曦臣心里满满的，一股暖流好像流遍了全身，在江澄这里，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江澄这个人总是这样，嘴硬心软，外人谁不知道莲花坞江宗主经常黑脸还抽鞭子打人，厉害的不行，脾气也冲，嘴上从来不留情，也不爱积德，但其实他做的永远比说的多。

“……晚吟啊。”

蓝曦臣握住了江澄的手。

江澄冷不防被他抓住手，下意识往外抽，却抽不动，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他。

“……干什么？？？”

“不必劳烦晚吟外出带宵夜了，最好的宵夜，不就在这里吗？”

“？？？！”

又是一夜迤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