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下山

山下一早就很热闹，大街上人来人往，百姓的交谈声细细碎碎织成一片，一派祥和美好的景象。

晚上有灯会，周边的高楼建筑上系的彩线在上空交错，形状颜色各异的花灯有序地挂在彩线上，织成一片灯云，色彩缤纷甚是好看，晚上上了灯更为漂亮。

丸子“听说今晚山下有灯会，可热闹了，小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你都在那塔里待了好多天了。”

沈洛儿吃完早饭在院里散步消食，丸子站在一旁期待地看着她家小姐。

沈洛儿一边走着一边低头思考。

喜鹊穿过树林拍打着翅膀落到院中树上，在树梢啾啾叫着。

丸子“小姐你看，喜鹊都说好了，我们就去吧？”

沈洛儿无奈地笑了笑，对她点了点头。

这几天一直在看那些古书，遇到不懂的地方略微烦躁，歇歇也好。而且离回京的日子也快到了，难得有机会，去逛逛也好。

沈洛儿“你去跟方丈说一下吧，若是晚上太晚了我们就直接在山下找家客栈住一晚。”

话音刚落丸子就兴冲冲出了院子，沈洛儿无奈地笑了笑。

禅院里，方丈站在树下，指点在院中的许道林练功。

龙套【方丈】“道林。”

许道林一个利落的后空翻从院墙上翻下来，听见方丈叫他，他擦了擦额角的汗边转身。

他还未看清人，迎面飞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在阳光下闪得刺眼。许道林一个侧身，堪堪躲过快要刺上他面门的匕首，刀锋刺破空气“啌”的一声扎在院墙上。

碎石粉末簌簌往下落，匕首的刀锋插进了一半，墙上还有几道裂痕，足见冲击力之大。

许道林“师父，您这偷袭也太没水平了吧？我一下就躲过去了。”

许道林拔下匕首，眼底颇有些得意。

方丈却是摇了摇头，拿过匕首，道：

龙套【方丈】“莫要小看这小小的匕首，要是普通人那也就罢，如果是躲在暗处的高手呢？那有的是方法用这匕首让你在一瞬间毙命。”

#许道林“不过是一把匕首而已，就算是那样，提高警惕不就好了？”

龙套【方丈】“总会出现疏漏的时候，你不可能对周围的一切时刻保持警惕。就算可以，迟早有一天你会累，会松懈。”

而且也会伤害到真心对待你的人。

方丈仰头望着四方的天空，眼底有些悲痛。

许道林没注意到他的神色，默默记下了他的话并在心里琢磨，但仍然无法理解方丈话中的意思。

他还想问，方丈却摆了摆手。

龙套【方丈】“今夜有灯会，依你的性子定是要偷偷溜出去，这几日传授给你的功夫练得不错，特许你下山玩一天。”

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总不会愿意老老实实待在这寺中与世隔绝，许道林一听能下山玩一天，立刻将方才心中纠结的事抛在了脑后，双眼都发着亮。

#许道林“谢谢师父！”

#许道林“那师父我就先回去了。”

一早就起来练功，满身是汗，黏糊糊地极其不适，许道林打算先回去沐浴再下山。

方丈点了点头，许道林心情舒适得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刚打开门，恰好看见丸子往这边走。

丸子“许公子？”

#许道林“这不是小包子吗？找方丈有事？”

丸子“不是包子，是丸子！”

丸子严肃纠正。

包子和丸子还能记错，这人的心思是都在小姐身上了吗？

而且包子听起来那么傻，跟她一点也不搭好吧？

#许道林“行行行，丸子丸子。”

丸子“方丈在吗？”

龙套【方丈】“小施主有什么事？”

方丈听见门外的声音也走了出来。

丸子一改对许道林的嫌弃，恭恭敬敬地对方丈行礼，并将她家小姐的话转述了一遍。

龙套【方丈】“二位从京城而来，想必也没领略过江南的风土人情，去看看也甚好。恰好我这徒弟也要去，二位不如同行？你们对山下也不熟悉，可以让他带路。”

对于方丈的建议丸子有些拿不定主意。小姐看起来对这个许公子有点烦，要是她答应了那小姐不愿意可怎么办？可是也不好拂了方丈的面子。

她不动声色地在心里纠结，许道林却是将她的不安收在眼底——包子就是包子，袖子都要被揪断了，还以为他看不出来？

#许道林“我觉得师父这个提议甚好，沈小姐没来过江南，肯定不知道这儿的风味特色是什么，我正好可以给沈小姐推荐，就这么定了吧。”

#许道林“师父您刚刚看我练功也累了，快去休息吧，我会保护好沈小姐的。”

他边说着边把方丈扶进屋里，全然不顾在门外一脸愕然的丸子。

再出来时丸子正苦着脸踢地上的石子。

#许道林“别苦着脸，本公子帮你呢，也不谢谢我。”

丸子“可是，可是……”

丸子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道林“别可是了，接了这活还是我受累呢，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吧，我先回去洗个澡。”

许道林对她摆了摆手，优哉游哉地走了，留下脸皱成包子的丸子一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