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亨分线】第四章：如鲸向海

金泰亨说过，林沅妤是一个意外，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生命里，又莫名其妙逃离他的生命的人。

一切都明明是她先开始的，最后她却远离了他。

金泰亨永远都在被动，行为的主动，感情的被动，他就像是个笑话一样被任意支配。

他一直住在孤独的森林之中，哪怕外边阳光璀璨，而森林深处却冰凉一片，他这只无脚鸟一直徘徊在森林里，出不去，迷茫着。

他性格好极了，Vante却恰恰相反，擅自为他做了选择，或许连金泰亨他自己也开始摸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意了吧。

林沅妤……真的，能爱他吗？

在临时的那一刻，他已经被阎王爷扼住了喉咙，他自我挣扎着，猛然间仿佛掉入了万丈泥潭。

林沅妤撕心裂肺的喊叫，以及她不愿说出的事情，她一边极力阻止着他的悲剧，却还是维护着那个令她身败名裂的男人。

金泰亨除了心疼和悲哀，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感受了。

他曾经拼尽全力想要赶到她的身边，妄想牵着她的手，亲吻她的脸颊，嘴唇，最后却发现，她一直都是别人的，是他抓不住的存在。

整整十年，在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他终于消沉了，封闭了内心，把自己关进意识海，任由Vante支配自己的身体。

林沅妤，终于让金泰亨感到了退缩。

Vante带上耳机，突然有些困了。

飞机才刚刚落地，现在他和温辞妤正坐在去酒店的车上，脸颊边有温热的夜风，路过罗马的圣三一教堂，山脚下是西班牙广场，盘山路上，温辞妤关上了电台。

温辞妤Vante？

温辞妤侧过头看了一眼Vante，虽然自上飞机前碰面起，Vante就从未向她说起过自己到底是谁，但是和金泰亨相处那么久下来，她还是认出来了。

之前在飞机上就像试图搭话，可后来想到之前Vante对她的利用，她便迟疑了。

兴许是到了另外一片土地，温辞妤仿佛连胆子都变大了似的。

而一向喜怒无常的Vante这次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那双仿若黑潭般冷漠的眼睛好像无形之中有了金泰亨的影子，他一发呆，边和金泰亨无异了。

温辞妤……他呢？泰亨他……

她的话还没有问完，便被Vante一个轻飘飘地眼神打退了回去，冷漠孤独，连眼里的倒影都是灰色的。

V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他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懒洋洋地开口道。

V你知道你和林沅妤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温辞妤下意识攥了攥手心。

“一个过于关心，一个漠不关心。”

他低声冷笑，仿佛年久失修的风箱，他笑得嘲弄。

“不过你们也有那唯一的可笑的相同点——”

“都让我厌恶至极。”

车内的气氛仿佛有瞬间凝结住，温辞妤脸皮薄，被Vante如此不顾司机在场而说出的羞辱话语，令她有些无地自容。

可是Vante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整个人都懵了。

“因为比起你们，我迟早会在荒野之中被夕阳灼烧，烧透灵魂，化为破碎。”

他说这话时，仿佛就好像是在叙说别人一般，瞳孔不曾晃动。

“我终将有一天会被那股来自森林深处的风卷起，它在撕扯我，我说不定会变成好多瓣。”

“那个时候，我或许即将沉入海底，我兴许会被被淹没，但我仍在呼吸。”

“海鸟还在海面纠缠着水，鱼或许也要死了，那么我呢。”

“那个时候，就是我消失的时候，我终将会在某一天把身体完完全全地还给泰亨。”

“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他。”

那个时候，他将会被夕阳杀死，被风抛尸，被海下葬。

或许甚至没人能记住他的存在。

Vante，从始至终，都只是金泰亨的增生人格，他不会永远存在，但只要他存在一天，就是金泰亨的守护神。

温辞妤想说些什么，最终却顿住了，她发现自己好像突然就离他很远很远了，Vante其实就和金泰亨一样，一样的孤独，一样迷茫，只是更为偏激，更为残酷了一些。

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响起了短信的声音，Vante漫不经心地拿起手机，一个备注为空白的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你在哪儿？”

他想起自己之前还在忙着处理宋家烂摊子时的一个习惯，很多军火供方的联系方式他都没有加过备注。

于是他很简短地回复了。

“在罗马。”

手机息屏，Vante闭上了眼睛，直接隔断了温辞妤接下来所有的话，耳里是没有声音的耳机。

或许他怎么也想不到，之前有个叫金泰亨的傻子，半夜守着病床上的林沅妤，第一次破例偷偷加了林沅妤的号码，给林沅妤手机里的备注写了一个亨字，自己的手机却因为怕Vante起疑心而没有加备注。

金泰亨爱林沅妤，如鲸向海，似鸟投林，无外可躲，退无可退。

Vante终究是失算了。

所以，现在，有个人要来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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