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
城中一栋一栋废弃的仓库外,停着几辆漆黑的越野车,此时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柏林的天气不太好,天空乌云惨淡,空中飘着细细的小雨丝。
车门打开,却久久未见人下来,车上的人看了一眼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然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挂掉,而是接通了。
“……峮仙。”
曲峮仙言言!你终于接电话了!
听筒里传来曲峮仙惊喜的声音,失踪已久的宋落言就坐在后座,看着打开的车门,最终选择边走边说。
宋落言峮仙,你听我说,最近A市会出很多事,我……
曲峮仙你到底去哪儿了啊?!
两个人异口同声,最终还是曲峮仙停了下来,细致地听着宋落言讲。
和当初不同,那个活泼不羁的女孩儿似乎被藏了起来,失踪几个月的宋落言此刻就站在柏林东区的仓库前,丹蔻指甲早就卸掉,面容严肃。
宋落言蔺家被人抓了把柄,宋家受到牵连了,为了保住宋家,我只能真正和蔺家站在对立面了。
宋落言峮仙,你听我说,这几个月我在哪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在A市,可不可以帮我盯紧蔺家和金家,我算着选举不到一周了吧,蔺家肯定会有动作,你到时留意一下。
宋落言如果能够成功的话,蔺家这次……
“完蛋了。”
毕竟是宋落言的闺蜜,曲峮仙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她听着对面猎猎风声,最终还是说到。
曲峮仙言言,最近宋家的外戚势力好像察觉到了你的失踪,你们家的虎牙都有些难以脱身。
宋落言你说金泰亨他……?!
她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曲峮仙你说什么,金什么……
宋落言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她缓和了语气,平淡地接了下去。
宋落言没什么,我相信Vante,他可以做的很好的。
虽然话是如此,她还是免不了暗暗担心,她不是别人,她可是宋落言,亲自把金泰亨带到A市,帮他戒掉毒瘾的人。
她也是,第一个见证Vante诞生的人。
曲峮仙的话让她有些不安,她自然是很担心金泰亨的状况,可是眼下的情况让她无能为力。
只希望,能早点结束这一切。
挂掉电话,宋落言走进仓库,一个看起来是来自东南亚的男人迎了过来。
“宋小姐,许小姐在等您。”
其实连一开始的宋落言都很意外,几个月前向许家求助,和车银优会见,那场赌局,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幌子。
许家的目的,一直都是搞垮蔺家。
而宋家,无疑是最佳的合作对象了。
至于为什么要瞒着其他人,甚至连金泰亨也不告诉,也是怕有内鬼。
不是不信任金泰亨,而是金泰亨本身就是不确定因素,Vante始终是个威胁。
宋落言打开内门,就看到了背对着她的许璇安,昏暗的环境下头顶唯一的灯泡成了光源,她定睛一看,突然脸色僵硬了一下。
四周突然就静得可怕,根本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连尖叫呻/吟都没有,而那些全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唇舌都被胶带封住,身上也都是可怖的伤痕,铁锈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而许璇安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打着谁的电话,察觉到有人进来,边转过头。
看到是宋落言,她便挂了电话,然后扬了扬头。
“看到了吗,这些都是蔺家的肮脏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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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被护士包扎好,田柾国期间一直说着好疼,惹得林沅妤莫名有些紧张。
林沅妤是不是割到动脉了啊流了这么多血……
她蹙着眉,一直盯着护士包扎的动作。
护士怎么会,放心好了,只是普通的割伤而已。
护士就是……
护士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田柾国,而田柾国也看着他,眼里的清澈看着很是讨人喜欢,护士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话咽了回去。
虽然这伤看起来很像是自己有意识割的,但谁没事儿割自己手玩啊,再说这么好看的一个小伙子……
田柾国护士姐姐,这个以后会留疤吗?
护士不会啊,只要好好养着,好了之后准又是白嫩嫩的手掌。
田柾国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田柾国那就好。
等护士走了之后,林沅妤看着右手缠着厚厚一层纱布的田柾国,忍不住叹气。
林沅妤你刚刚到底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不小心,早……
“姐姐。”
又是那种眼神,带着讨好的意味。
田柾国以后可能就需要姐姐经常来帮帮小国了。
林沅妤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林沅妤那就等你好了之后再说吧。
田柾国笑了笑,光笼罩在他周身,美颜精致得就好似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田柾国那有姐姐在一定可以好得很快的。
林沅妤没应声,她伸手去拿之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了几下开机键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皱了皱眉。
林沅妤没电了吗?
田柾国就坐在一旁看着,脸上依旧是平和温暖的笑容。
田柾国姐姐,刚刚不是有人找你吗?要不我现在帮你找一下充电线吧,你回来的时候再过来拿手机。
田柾国这么一说,林沅妤才突然想起来闵玧其要说过来的事情,刚刚田柾国闹出这一档子事,直接让她给忘了。
林沅妤那好吧。
她把手机递给田柾国,然后出去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林沅妤的身影,田柾国才缓缓拿出了自己手机,然后拨通了电话。
田柾国跟着那个叫闵玧其的。
只一句话,便又迅速地挂了电话。
他转头望向窗外,太阳光晃得刺眼,反射到被捡到一旁的水果刀,田柾国的眸色再次变深。
如果有人此时经过病房门口的话,兴许就能看,那个坐在窗边的少年再一次拿起了水果刀。
下一个动作便是用锋利的刀刃再一次割开了已经被包扎好的手掌。
一刀不够,再来一刀——
直到那个伤口变得比之前还要可怖之后,他机械的动作才停下。
他面无表情,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等伤口好了再说吗?
不会有那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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