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外：过眼即是云烟（上）

前些日子棠樾这小子突然离家出走，为了寻他可是把我们魔界上下给累坏了，不过这日他却突然回来了。

我赶紧放下手中的话本，跑上前去看看棠樾。

他的小脸还是以前那样的干净，一双丹凤眼呆呆的看着我，委屈巴巴的叫我：“娘亲。”

我有些生气，他平时那么听话，这回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呢？

我对他嗔怪：“小鹭，你这是去哪了，可让爹爹和娘亲好生着急，你身为魔界少主，可不能这般任性。”

而棠樾则是低下头，小声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娘亲你就饶了我吧。”

我轻轻摸摸他的头，笑道：“好好好，这才乖嘛。小鹭想吃什么？娘亲去给你做。”

棠樾没有说话，好像是在想些什么。

我见他没有反应，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是鱼吗？”

棠樾摇摇头。

“再加上云腿片和冬菇清蒸片好不好？”我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棠樾依旧摇摇头。

“那到底是什么啊？”

棠樾有些犹豫，但还是扭扭捏捏的小声说出了一句话：“我想吃……应儿娘亲做的菜。”

这小子，今天又是摆的哪一出儿？应儿又是谁啊？

我对他笑了笑，柔声问道：“应儿娘亲是谁啊？”

棠樾眼睛一亮，对我道：“是个长的美的会法术的人。”

“那小鹭告诉娘亲，那个人现在在哪啊？”

棠樾好像有些为难，凑到我耳旁告诉我：“在凡间。”

“小鹭原来一直都躲在凡间呐，那娘亲到是要看看，是何人做的菜能入得了小鹭的眼，不如小鹭带娘亲去看看啊？”

“好！”棠樾开心的笑了，张开小手要领着我走。

我连忙拉住他，小声对他说：“让娘亲好好准备准备。”

说着我变幻出一个形似我的女子，躺在榻上睡觉。

“好啦，走吧。”

棠樾二话不说，直接腾云驾雾将我带走了。

当我走到那女子的饭馆前时，棠樾高兴的叫那女子的名字：“胭脂阿姨，我娘亲来了！”

我一下子惊住了，她……怎么可能是胭脂？

我拉了一下棠樾的手，问他：“你说的……是哪个胭脂？”

棠樾对我一笑，道：“看看不就知道了嘛，听胭脂阿姨说，娘亲和她可是老朋友呢。”

棠樾突然用手指了一下里屋，小手使劲的拉我。

“胭脂阿姨！”

屋中走出一名女子，身着粗布麻衣，甚是朴素。

那人，不正是胭脂吗！

我一时间愣住了，与她沉默了许久，她亦是如此，直到屋中又走出一名小女孩，样子甚是可爱，还拉着她的裙摆，问：“娘亲，这位漂亮姐姐是谁啊？”

胭脂和我这才缓过神来，胭脂俯下身去，摸摸女孩的头，又看向我，道：“她是娘亲的一位故人。”

我仔细看了一下小女孩，她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愣愣的看着我，眨也不眨，像极了……

“胭脂姨。”棠樾松开拉住我的小手，向胭脂跑去。

我走上前去，对棠樾道：“小鹭乖，娘亲有事要和胭脂姨说，先去别处玩玩吧。”

“好。”

棠樾站在女孩的身旁，开心的答应了我。

棠樾走后，我和胭脂坐在桌旁，一时间又是无语可言。

胭脂身边的女孩悄悄走到我身旁，拉住我的裙角，问我：“我叫应儿，你是谁啊？”

我不知是哪来的亲切感，对她柔声道：“我呀，是你娘亲的……”

是她娘亲的什么好呢？

我又是愣住了。

胭脂伸了伸手，把应儿拉了过去，对我说：“她是二哥的孩子。”

离镜？怪不得我见到她竟是如此的眼熟。

我低下头，看向应儿，她的眼睛生的好生别致，与离镜是一般无二，可是却没有她爹的神韵，反倒是多了几分玄女的影子。

“哦。”

我抬起头又看看胭脂，她是消瘦了许多，与上次交与翼界的时候是截然不同。

“离镜最近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在青丘诀别，我亦是在没见过他。

胭脂眼神里透着丝丝悲伤，低下头看着桌子，缓缓道：“二哥……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什么？

他好歹也是一代翼君，怎的说死就死了？

“早在五百年前二哥就已经死了，五百年前父君即将破钟而出，以前那些跟随父君征战的翼兵也趁此机会起兵造反，二哥最后用尽全身修为终是没能抵挡住父君。”

离镜……

“当时父君早在我们兄妹三个出生之前就种下了血蛊，只要我们兄妹三人任死一个就会使父君修为增进大半，而当时大哥已死，二哥又岂能是父君的对手？”

“所以……他才会……”

“司音，不，我还能叫你司音吗？”

我笑笑，道：“当然可以。”

“你还恨二哥吗？”

我摇摇头，缓缓的道：“早就不恨了，沧海桑田，我与他，亦是在无任何关系了。”

“你可知……”胭脂欲言又止。

“什么？”

胭脂摇摇头，道：“没什么。”

我看着桌上的饭菜，赞许道：“怪不得棠樾会喜欢上这儿的饭菜，却是是菜色上佳，闻之即是香甜美味。”

“不过……堂堂翼界公主是何时学会的如此上乘的厨艺？”

她似是有些伤感，回答：“许是过惯了大紫明宫的繁华奢侈，才来凡间体验一下这凡人的感受。”

她好像又想到了些什么，一下子抓住我，问：“子澜上仙现在过的怎样了？身体如何了？”

十六师兄？

胭脂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

“在我心里啊，她就是比你美千倍万倍。”

“子阑师兄，看来师傅不在这七万年，你可是偷懒了不少啊，连我这小小一掌都能给击倒。”

那日十六师兄与我夜里聊天，每每提到他口中的女子，嘴上都会时不时的扬起一丝微笑，莫不是……她？

“子阑师兄……现在一直守在无妄海，我也不大知道。”

“他不是一直都在昆仑墟吗？”她的语速更加的快，态度比刚才更加的急切。

胭脂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微微低下了头，眼里有说不尽的失落。

“原来他一直都在骗我……”

我平日是最见不得别人伤心了，连忙问她：“你怎么了？”

她摆摆手，对我道：“无事。”

说完就要走进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