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润玉的心思2

都说天阶月色凉如水，可是今晚的月色，却让我觉得格外的温暖。与那女扮男装的姑娘安静的站在月色中，让我觉得十分踏实。

这种踏实让我觉得疑惑，也让我觉得伤感。因为我知道，这终究是短暂的，我与她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只是，为何一个区区凡人，能让我这个天帝觉得踏实呢？不知不觉，唐突地盯着那姑娘看了起来。虽然知道她的脸上没有答案，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探究一番。

突然一只大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原来我不自觉地看呆了，实在太冒昧。只能再次道谢掩饰。

可是那姑娘似乎面有愠色，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吗？还来不及细想，却听到她说

“额，那个，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这么客气，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觉得之前撞了你，你却没责怪，欠了你的人情。看到你有危险，就想帮一把，也算是还一个人情吧。”

啊，原来救我是为了这个。也是，人家和我萍水相逢，怎么会无缘无故救我，帮我，护着我呢？虽然我明白，还一个人情是最合理的解释，但是我依然难以控制心中的失落。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这样说。

我知道终究是要分别的，我终究还是一个人。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局，心中怎么还会酸楚，真是越来越矫情了。

“嗯，那告辞了。” 我落荒而逃，害怕自己的内心的那些小情绪被看穿。

可是才刚跨出一步，手臂就被拽住。她质问我为何连名字都不告诉，虽然语气很冲，但是我的心情却又轻快起来。

“润玉。我的名字。”

“润玉，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好名字，和你很般配。” 她如是说，面带羞涩。

交谈间我知道原来她叫元夕，原来她也是无父无母，被别人收养长大。只是她看上去比我快乐的多。

也许是出于好奇，我想知道为何她会如此明媚，于是我跟着她往回走。跟着一个人回家，要是天庭那些老臣们知道了，恐怕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吧。

想着那些老头的表情，一不小心撞在了元夕身上。这是今天的第二次了，照理来说我的反应速度不该这么慢，而且我的仙术为何没有条件反射地保护我呢？当然我也不希望仙术自动起术，那样恐怕会伤到元夕。

这实打实的撞一下虽然疼，但是比起仙术的反弹，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九牛一毛了。

我把她拉到身边，仔细查看了后脑勺，似乎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

她看到我很是惊喜，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想着是不是找个“类似于我们同路”之类的理由搪塞，可是一想到要骗她，心里总觉得有一个坎，怪难受的。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告诉她“想送你回去。”

原本担心会唐突，可是没想到，元夕显得很高兴。心下暗喜，多亏没有搪塞一个理由，要不然怎么会看到这样灿烂的笑容。

“刚才一起走不好吗？为何悄悄跟着我？”

“我们萍水相逢，我若说送你回去，担心唐突。”

既然开诚布公了，我也就坦白了自己的顾虑。

“你呀，真是想太多。刚才那样悄悄跟着，才差点吓死我。”

“是吗？抱歉。” 吓到她了，我真的有点后悔。

“润玉，我们是不是朋友？”

元夕突然这么问，我不太明白她的意图。但是，朋友，我觉得应该算是吧。

“自然是朋友。”

“那以后，你在我面前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拘谨，这么自律，这么客气呢？”

我有些讶异，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轻轻锤了一下，一股温暖的感觉洋溢开来。这么多年以来，身边所有的人都与我保持恰当的距离，我也与他们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一个人承担着责任、承受着压力、忍受着孤寂。卑以自牧，是君子之道，但是我却不再真实，有谁关心过我的喜怒哀乐？

她是第一个告诉我，不要如此自律，不要如此拘谨的人！忍不住转头看她，却正巧撞上她抬起的一双大眼睛。

“好，我答应你。” 没想到这个承诺，成为一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