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任性

　　“永臣！你动了永臣？你要干什么？”

　　肯豆基长老突然变了脸色，焦急的语气满是担忧，可对面的人还是满不在乎。

　　“我要……”

　　话还没说完，肯豆基长老却猛的钳住她的肩膀。

　　欧绾没料到他会动手，一下子陷入被动。

　　“你干什么？放手！”

　　语气蕴含危险，眼里暗沉的墨色逐渐扭曲、加深，形成风暴。

　　假面隐隐有开裂的趋势。

　　“你有危险。”

　　“什么？”

　　欧绾都快准备动手了，被肯豆基长老，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打回了原型，

　　“永臣被动，守护力量开始无差别攻击，迷镜紊乱，守护力量已经无暇顾忌其他，可你的本体娃娃在这儿。”

　　“什……什么？”

　　欧绾跟随肯豆基长老赶到时。

　　整个空间的黑色已经散去，露出房间本来的样貌。

　　结构是按萌学园的展物大厅做的。

　　只是里面只有一个空的展柜，上面的玻璃已经被打碎，血迹喷洒在展柜上，看的欧绾直摇头。

　　“真是个倒霉蛋，看来东西刚到手，就被偷袭了。”

　　伸手摸了下血迹，“看来伤的不清。”

　　“那家伙来过了，还有暗黑力量的气息，看来刚走没多久，我们现在追还来得及。”

　　肯豆基长老的担忧不似作假，辨认好方向，就准备追出去。

　　“长老，为什么？”

　　欧绾突然开口，同时瞬移到他面前。

　　“自认为纯念降临前夕，我被抓住处决时，您不也没插手吗？现在为什么这么做？”

　　“继续装不知道、不认识，那不就好了吗？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欧绾。”

　　肯豆基长老的声音，低沉、温柔而富有耐心，这是欧绾想要的。

　　可那是属于乌拉拉的。

　　就算是同一个灵魂，在她的认知里，她也只是欧绾，

　　那个冷血无情、自私弑杀的人，和那个温柔善良的家伙。

　　没有一点点共同点。

　　她不想再被人当成影子，或是容器了。

　　“别再胡闹了。那东西是你傀儡身的母体，你现在的身体只是子体。母子相依，得到母体，就可操控、奴役你，不能被人拿走。”

　　本能的逃避。

　　他的态度，让欧绾瞬间红了眼睛，她有些忍无可忍的怒吼。

　　“身为长老，你会感觉不到，微弱的谜亚星气息，他在他们手上，我还能动手，把娃娃抢回来不成？”

　　漆黑的瞳孔闪过一抹挣扎。

　　欧绾低头咬着牙，忍下心中的不舍。

　　“是因为我现在像乌拉拉了吗？”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片刻微凉的瞳眸随着沉默，逐渐熄灭了，留下暗沉的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我是人啊！

　　为什么没人在意我的感受？

　　难道是傀儡，就被归类为工具吗？

　　为什么不早点儿说？

　　我讨厌期待别人的东西。

　　永远得不到，却永远再炫耀。

　　“不是。”

　　肯豆基长老反复思考了很久，才回答了欧绾。

　　她愣愣的抬头，没有回过神来，眼角还挂着，晶莹破碎的泪珠。

　　他笑着，是乌拉拉记忆里温柔的摸样，伸出褶皱苍老的手，帮她抹去眼泪。

　　“我怕！我怕再失去一个孙女，怕还没抱紧，就没有了，也怕你排斥我。”

　　“人老了，胆子小了，连孙女都不敢叫了。”

　　拥住她颤抖冰冷的身体。

　　肯豆基长老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委屈？

　　欧绾都快忘了，这两字怎么写了。

　　要是总觉得那是委屈，她人生满是更糟糕、更委屈的事，那还活不活了。

　　她习惯性的去遗忘，去强大，去坚强。

　　可她好累，好累……

　　“呜呜…啊……”

　　欧绾缩进肯豆基长老的怀里，放声大哭，生平第一次她敢哭出声，不怕惹人心烦、不怕被人嘲笑。

　　她终于任性了一次。